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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这次能抓到曲敦亮,至少可以厘清曲敦亮是否为当年杀妻的幕后黑手。
如今他逃脱了,除了无法瓦解他的走私集团,更没办法找出杀妻凶手。
苏克辉重重叹了口气,垂着头站起来,瞥了妻子的遗照一眼,才拖着孱弱的步伐离开。
当他经过靳泳涵的位子时,突然想到她的个性跟妻子有点像,不禁露出苦涩与思念的笑容。
浴室里,靳泳涵在身体抹上大量的沐浴乳,使劲搓揉肌肤与双手,直到感觉痛了﹑全身泛红了才歇手。
她站在莲蓬头底下,把水量扭到最大,希望能冲散依然散发的腥味。
&ldo;泳涵,抹点消毒药水和香精洗澡啦;靳泳涵的父亲在门外喊着。
&ldo;喔!
&rdo;她嘟着嘴关上热水,倒了一些鲜黄的消毒药水在右手掌心,左手沾了些,用力抹在身上。
冲过水后,她滴了五滴玫瑰香精在盛满热水的脸盆里,细细淋在身体。
她再次把热水的水量扭到最大,雪白的烟雾迅速弥漫整间浴室,晶莹的水滴撞击到柔嫩的肌肤之后弹了起来,有些则汇集成涓涓细流往下潺流。
但是,打在身上的水花在她的感觉宛如一颗颗无法夺去性命的子弹,她渴望撕去这张犹如防弹衣的皮肤,让子弹能钻进这具肉身。
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她一想到此,忍不住把装着义指的右手宁贴着磁砖,避免自己颓弱地倒下去,但她的头还是无法承受重担似的垂了下来,热水同时也勾引出她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她坚强地抬起头来,双手接住热水猛往悲伤的脸上泼洒。
靳泳涵的父亲看到女儿终于走出浴室,不舍地说。
&ldo;要不要调单位?&rdo;
&ldo;不!
&rdo;她坚毅地说。
&ldo;我一定要亲手抓住杀死哥跟锦益的凶手。
&rdo;
&ldo;唉,快去睡一会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靳泳涵浑身发烫发红,却凄凄凉凉地回到房间,躺在略为沁凉的床上。
累了一天,现在也将近凌晨三点了,然而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有异常亢奋的思绪。
她渴望闭上眼睛,但眼皮就是偏偏不听她的使唤。
刚才的坚毅已经被棉被轻轻遮盖住,露出潜藏的空虚与无奈。
她怔怔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身心好累好倦,渴望获得完全释放的解脱,希望躲在无人的角落好好恸哭一场,冀盼可以无拘无束的嘶吼,盼望有双大手将她紧紧抱住,不让她再彷徨无助。
她疲累了,累到好想放弃一切,这才晓得脆弱一直卷曲于内心的一角,当挫折笼罩于头顶时,懦弱就会趁机抹上心头,不让她获得喘息的机会,只想要逃避她无法一人承担的重任,更是了无线索的报仇。
在迷雾中无穷无尽的摸索,就算本来抱着坚固信念与勇气,也被茫然不知的混沌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逐渐蚕食,冉冉露出恐惧与沮丧。
虽然她晓得只要甩开为靳少涵与吕锦益报仇的执拗,只怀着一般刑警破案的客观心态,迷雾自然会消散无踪,但她的双手就是偏偏抱着不放。
因为惨死的是她的最爱,彷佛一旦松开了双手,心中那份浓郁的爱也随之消逝。
她的视线遽然掉落,为了不让无力感打败,她咬了咬唇,扬起散唤的目光,飘到挂在墙上靳少涵与吕锦益的照片。
这是驱使她在重案组奋斗的支柱,激励自己跟恶势力奋斗下去的动力,命令自己绝对不可以轻言放弃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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