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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他当时先是大笑，然后又哭，我只好把车窗的帘子拉下来，免得别人注意或者误会。

然后他又笑起来，最后哭和笑一起来，就像女人一样。

我试图在他面前做出很严肃的样子，就像在同样情形下我对女人一样的态度，但是没有用。

男人和女人发泄压力时的情绪表达方式是多么的不同啊！

当他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要笑，为什么在这种时候！

他的回答具有他一贯的风格‐‐逻辑性强，强有力，而且比较神秘。

他说：&ldo;啊，你不会理解的，约翰。

虽然我在笑，但别以为我不难过。

你瞧，我甚至在笑得喘不上气的时候哭泣。

但不要以为我哭的时候完全是因为伤心，同样笑也是如此。

你要永远记住，事先有所准备的笑‐‐好像它先敲敲你的门，然后对你说：&lso;我可以进来吗？&rso;一样‐‐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不！

笑像国王一样，想什么时候笑，想怎么笑都由它说了算。

它可不管你是谁，也不管时间合不合适，它说笑就笑了。

看吧，比如我从内心里为那个如此温柔的年轻女孩感到悲哀。

我为她献出了血液，尽管我又老而且当时又疲惫。

我还献出了我的时间、经验以及睡眠。

这些我本应分给其他患者，但我都给了她。

&ldo;然而，我仍然可以在她的墓旁笑出来，当泥土一铲一铲地洒向她的棺木，好似锤子般&lso;砰砰&rso;敲在我心上的时候，我仍然在笑，直到我脸上恢复自然。

我的心在为那个可怜的孩

子滴血，那个可爱的亚瑟，他和我自己的孩子‐‐我真希望他还活着‐‐同龄，而且眼睛头发看上去都一样。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如此疼爱他了吧。

&ldo;当他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种全力协助的冲动，而且会有一种施与他父爱的渴望，这种感觉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包括你，约翰，因为我们之间有一种超乎父子关系的平等。

此刻，有一种笑意接近我并在我的耳边大喊：&lso;笑吧，快笑吧！

&rso;它终究让我笑得血脉膨胀，脸泛红晕。

哦，约翰，我的朋友，这是多么奇妙的世界，一个悲哀的世界，充满着痛苦、悲哀与艰难。

但是一旦笑意来临，它就会让所有的情感随之起舞。

滴血的心，墓中的枯骨，焦灼的泪滴，都会随着嘴角浮出的笑意翩翩起舞。

相信我，朋友，笑是美好和仁慈的。

啊，我们人类，不论男女，都希望有一股纤绳紧紧拽着我们往前行，于是眼泪随之而来，它浸透于纤绳之中，牢牢禁锢着我们，直到最后可能把它挣断。

而笑如同阳光般翩翩而至，它解开了我们身上的绳索，让我们继续自由向前奋进。

这就是笑的真谛。

&rdo;

我不想装出不明就里的样子而伤害他，但是我的确还是不了解他笑的原因，于是便继续追问他。

他的脸色沉下来，用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语气回答我：&ldo;整个事情看上去非常具有讽刺性，这位可爱的女子被花环所围绕，如同活着一样楚楚动人，以至于我们一个一个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躺在精致的大理石墓地中，周围还葬着她那么多的家眷亲戚，其中还有爱她以及为她所爱的母亲。

丧钟咚咚的回荡在四周，那么凄凉、那么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