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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我能不生气么!
酒桌上那都是在演戏!”
齐梦麟这时已经坐直了身子,在摇曳的烛光中恶狠狠地扬言道,“不让他们尝点苦头,他们还真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
想赶老子走,我还偏偏就在这里住下了!
迟早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连书一听自家主子打算和县令卯上了,一张脸顿时比苦瓜还要纠结,嘴里忍不住嘟哝道:“咱们又不是他们请来的……”
齐梦麟耳听得书童唧唧歪歪,立刻伸手往他脑门上一拍,虎着脸威胁道:“你敢临阵脱逃,回头我就求祖母把连琴许配给连棋!”
“公子,您可千万不要啊!”
连书一听说公子要把自己的初恋许给死对头,立刻被迫就范。
齐梦麟拿住了连书的七寸,不禁得意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连琴那丫头,冷得时候像块冰,冲得时候像块姜,有什么好的?”
连书听公子将自己的心上人挂在嘴边,脸红得好似熟虾,赶紧岔开话题道:“那个韩大人是朝廷命官,公子您打算让他吃什么苦头呀?他要是一状告到老爷那里,公子您又要挨骂了……”
“去你的,少触我霉头,”
齐梦麟翻了一记白眼,兀自冥思苦想坏主意,一肚子坏水翻腾了半天,忽而奸笑道,“有了,我先拿那个娘娘腔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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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翌日上午,齐梦麟特意起了个大早,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只药瓶,又将《金-瓶-梅》中最火辣的一卷塞进袖中,带着连书跑出了寅宾馆。
齐梦麟花十个大钱买通了一个门子,将情报打听齐备,便和连书一路鬼鬼祟祟地摸到三班院。
此时壮班院的厢房里,值夜的更夫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齐梦麟猫着腰钻进屋中,蹑手蹑脚地从他床头摘下打更的铜锣,又悄悄退出门去,一路都在龇着牙无声地窃笑。
一出厢房,他便伸手将铜锣并棒槌一起递给连书,压着嗓子吩咐道:“拿着,跟我走,别发出声响。”
“哦。”
连书点点头接过铜锣和棒槌,用一只手拎着两股绦绳,刚一迈步就听见棒槌晃荡到铜锣上,发出“哐锵”
一声响。
“你这饭桶,还能更蠢一点吗?”
齐梦麟顿时气个半死,伸手扯了一下连书的耳朵,抢过铜锣塞进连书怀里令他抱着,又把棒槌塞进了他的裤腰带,“跟我走,等那娘娘腔着了我的道,到时你就给我拼命地敲!”
“哦,”
连书轻轻答应了一声,跟着齐梦麟往另一间厢房去,“公子您到底要做什么呀?”
此刻齐梦麟正在兴头上,满脑子都是恶作剧,根本没功夫回答自己的书童。
片刻后他便找到了一间没人的厢房,命令连书守在远处把风,自己则悄悄钻进房中,从袖子里掏出药瓶疾步走到桌旁,揭开茶焐子里的暖壶,将药瓶里的粉末尽数洒进壶中,一边洒一边咬着牙奸笑道:“让你跟老子假正经、装斯文,待会儿就让你斯文扫地!”
说罢他药粉也洒完了,便将茶焐子摆回原样,又从袖中掏出一卷《金-瓶-梅》,还特意翻到醉闹葡萄架的章节,找了镇纸稳稳压好,这才得意洋洋地退出了厢房。
连书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家公子要干啥,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出了三班院之后,又陪他躲在僻静处等了好半天。
直到过了午饭时间,正在饥肠辘辘时,就看见在刑房当差的罗疏步履轻盈地走来,进了三班院一路走到刚刚公子做过手脚的厢房门口才停下,旋即推门进了屋。
“啊,刚刚那是罗都头的厢房。”
连书不禁低声惊呼。
他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这时耳边就响起了公子压抑着兴奋的说话声:“走,我们跟过去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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