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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十六岁,还未嫁人,开口闭口什么死不死的。”
沈予软语安慰她:“我答应你,待此事风头过去,今年底、至多明年,我亲自出面呈请太夫人,请他为你挑一户好人家,绝不让你受你娘和你哥哥的牵连。”
“好人家……好人家还能看上我么?”
云想容越发啜泣,已有些语不成调:“有这样的母兄,我在婆家又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你想得太多了。”
沈予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这玄铁牢房里彻彻回响,煞是好听:“出岫已经说了,这事不会传出去,于你的名声也不会有损。
你哥哥还是云府二爷,只要你不说,又有谁知道他是个……”
“阉人”
二字险些要说出口时,沈予顿了顿话语,转而道:“如今太夫人和出岫都在气头上,我也不好开口求情放你出去,只能吩咐刑堂多照顾你一些。
我原本忙着搬园子,因这事儿也耽搁下来,你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大可给我捎个口信。”
“搬园子……”
云想容喃喃重复一遍,目中忽而闪过一丝渴盼的光,改为拽住沈予的衣袖:“搬园子吗?小侯爷,您带我走罢,离开云府行么?这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带她走?曾几何时,有个女子也曾在这座刑堂里,对沈予说过这句话。
只是,天意弄人,他当时很想带她走,却碍于情毒没有成行。
恍惚中,沈予似乎看到了出岫在向自己苦苦哀求,他心中只感到一阵柔软与抽痛,遂缓缓伸出一只温热的手掌,想要去触碰他心底的那张容颜……
云想容就如此渴盼着,抬着一双水眸望去,并未躲闪,反而是有些娇羞与欣喜。
可,就在那只手快要触摸到自己时,沈予倏然停手,眼底又恢复一片清明。
“大小姐说笑了,你如今心里难受,我知道,但也不能随意说出这种话来,坏了自己的名声。”
沈予理智地再劝:“日后你会后悔的。”
“不!
我不会的!”
云想容连忙辩解:“我愿意随您离开,只要不在这云府里,去哪儿都行。
您这么好,是重情重义的一个人,跟着您我是甘愿的!”
沈予终是诧异起来,他未曾想到,一个深闺之中的大家小姐,竟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来……是出于真心?还是将自己当成了救赎?
沈予沉吟着,想要寻一个最好的理由来拒绝云想容,既不伤她的心,也能言辞达意。
可他这副神情在云想容看来,是犹豫!
是动摇!
云想容按捺不住心中的颤抖,哭得更加楚楚可怜:“小侯爷……若是让我为此匆匆嫁人,我又岂会甘心!
您方才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既然您不能为我娘和哥哥求情,那请您带我走罢!”
跟沈予离开,这才是云想容的本意,而第一次开口的那个请求,不过是个博得同情的幌子。
沈予原本说好欠她一个人情,既然不能为她母兄求情,这个要求他不应再拒绝。
“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沈予终于蹙起好看的眉峰,一双墨黑瞳仁直直盯着云想容红肿的水眸:“大小姐,这话不该是一个闺秀说的。”
他刻意曲解她的意思,以表示婉拒:“其实你该找三爷,他毕竟也是你哥哥,倘若日后你过得艰难,以他的品格必不会置之不理。”
“如今三哥还能瞧得上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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