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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芳想着便问:“可是那芙蓉院中的娇杏儿?还是后街上的玉姐儿?二月里慧莲妹妹做生日,她两个来唱曲儿耍子,我一旁瞧着脾性还好。”
谁知顾程摇摇头道:“老太爷刚去了,不好就纳新人进来,爷是想着,前头书房院里缺个侍墨的丫头。”
隔着帘儿,伏在哪里在外头听音儿的珍珠,一听到这话儿,心里不禁欢喜上来,若不从外头纳那些粉头进来,府里的丫头,可不数着她最得爷的心了,爷既说了这样的话,哪里还有旁人。
虽说在爷的书房里也是丫头,跟后院的丫头却又不同,最是个有体面的,且那书房院里,爷若不在,前后门一关,还不她说了算,比正经的娘们还强呢,想到此,连心都热起来,恨不得这会儿就跟着爷去了才好。
极力压制住心里的欢喜,一张粉脸染上红晕,红彤彤的怎样也遮掩不住,果听里头二娘道:“爷的意思,莫不是要抬举了珍珠?”
珍珠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却听爷道:“不是她,她是你身边伺候惯了的丫头,我怎好要了她去。”
玉芳不禁有些拿不准了,若说爷收用的丫头,她这屋里的珍珠,慧莲房里的玳瑁,原先也有几个,犯了错都发卖了出去,如今也就这两个丫头,算和爷的意,难道还有旁人不成。
玉芳把府里上下里外,几个模样儿周正的丫头挨个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首尾,只得道:“爷莫跟奴家打哑谜,直说便了,奴家可猜不着了?”
顾程吃了口茶道:“爷瞧着徐大姐儿合意,想让她进书房里伺候。”
这一句话说出来,玉芳手里的茶盏一斜,盏中的茶水洒了一些在手上,烫的她一激灵,急忙放了在炕桌上,不怎么信的又问了一句:“爷说谁?”
顾程扫了眼桌上的茶盏,清楚的道:“廉哥儿院里的徐大姐儿。”
玉芳这回可听的一清二楚,蹭一下站起来道:“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
顾程直问到她脸上来。
玉芳顿时泄了劲儿,瘫坐在炕沿上,呐呐的道:“爷,她可是廉哥儿屋里的人,虽没落个切实,却顶了廉哥儿媳妇的名儿,她是爷的儿媳,爷怎能,怎能……”
玉芳本来想说扒灰,又觉这个字眼儿着实难听了些,竟是怎样也说不出口。
却不妨顾程道:“她原是使了银子买来的丫头,谁曾说过是廉哥儿媳妇儿,况如今廉哥儿都去了,巴巴的留着个童养媳的名头做什么?爷瞧她合意,收在身边,谁又敢说什么?”
玉芳自来就惧他,这会儿被他咄咄逼人抢白几句,哪里敢再说什么,只怯怯的道:“此事爷可跟慧莲妹妹说了不曾?”
顾程起身站起来道:“这就去知会她知道,来跟你说这些,只因如今你管着家里后宅杂事,爷瞧着徐大姐儿穿戴着实过不去眼儿,你瞧着给她置办几身衣裳,装扮起来,也省得旁人见了,笑话爷穷酸,连个丫头都养不起。”
说着,撩起帘子走了出去,却迎头撞上失魂落魄的珍珠,顾程瞥了她一眼,迈脚出去了。
珍珠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忽然咬了咬唇,就要往外冲,被玉芳一把拽住,喝道:“你要去何处?”
珍珠挽了挽袖子道:“去寻那贱人理论,这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蔫不出溜的,就知道勾引爷们了,往日瞧着她就不是什么好货,廉哥儿去了,她浪的没男人入她,勾起自己的公公来了,呸,我都替她骚得慌,我倒是要去问问她,前儿还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一转眼就钻了自己公公的被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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