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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信人打马回麟南的当晚,余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是外公黑衣蒙面,拿着双刀从天而降,用那日为她耍的招式,朝她砍来,春溪和良阿嬷护她不得,统统倒在血泊中,外公褪去蒙面时,脸又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这人是谁呢?她皱着眉想了半晌,嗓子中滚出呜咽声,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可抬头大刀当头劈来,眼前染了一片自己的血色。
“小姐,小姐?”
余娴猛然惊醒,满头是汗,大口呼气,迷茫地看了看周围,最后将视线落到春溪担忧的脸上。
原是被梦魇了,她喘了口气,“做噩梦了。”
春溪倒了杯水递给她,“小姐,您一直喊着‘救命’,可吓坏奴婢了。”
“梦里有人要杀我。”
余娴的思绪游到那夜在花家遭祸杀的事上,猛地攀住春溪的手腕,“是他!
是那个人要杀我。”
“谁?”
春溪被她的神情搞得冷森森的,竖起鸡皮疙瘩,“是梦而已。”
“不是梦,你还记得上次我去花家的事吗?”
余娴将遭祸之事同她说了一遍,“那人真要杀我,他要杀的是陈家的人,但他不敢下山,只在花家圈地为王,不让陈家人踏入。
起初我当是陈家树大招风,总有那么些宿敌,但如今想来,不是这样。”
见春溪拧眉不懂,余娴接着说道,“以陈家在麟南之势,却不将花家收入麾下,必然是因为统治花家的首领不服,上次要杀我的人,一定是在花家能说得上话的统治者。
他问我是谁派我来的,想必是提防陈家打上花家的主意,另有平日花家陈家井水不犯河水的俗约,若是谁大张旗鼓地踏入对方的地界,格杀勿论。”
“这和今日的梦有什么关系?”
春溪追问。
“我梦到杀我的人起初是外公背着双刀的模样。”
见春溪讶然,余娴点头肯定,“最重要的是,我想起上次遭祸的那件事,便也想起了那夜救我的人——用的也是一把大刀。”
春溪这才捂嘴惊叹,“救您的人,是老家主?”
余娴沉吟了下说道,“不确定,我晕过去了,只见大刀寒芒,至于大刀上有没有虎头,我没有注意。”
夜已深了,余娴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春溪瞧见了,劝慰她,“小姐,纵然这些事如网子一般织连一片,也没得整日整宿去想的道理,白天劳心奴婢就不多说了,晚上也睡不踏实,这样下去可不行。
您看,今儿不就做起噩梦来了?要不明儿和奴婢上街逛一逛,买些胭脂水粉,喝个茶听个曲什么的,权当换一换神,兴许不通的地方就打开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过入神的余娴脸色一赧,松弛了些,点头答应她,“确实该放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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