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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出来的水淅淅沥沥落在船面上,溅湿了少年的紫面布鞋。
永嗔叹道:“你这脾气,倒是像极了你姐姐。”
少年神色一变,拧着那绢布直到它不再滴水,他忽然道:“我见过姐姐。”
他又道:“我躲在佛寺里,悄悄跟在进香的人群里,只看了个背影。”
“她没见到你?怎得不出来相认?”
“不能相认。”
少年这话出口的同时,永嗔也明白过来。
是了,不是不愿相认,是不能相认。
蔡家已经有了一个蔡泽延,对于蔡家而言,这个给大夫煮酒、在江面上洗绢布的少年,才是真正的陌生人吧。
更何况,当初鹤草救了蔡泽延,显然是因为自己儿子不幸丧命,舐犊之情旁移到了蔡泽延身上——若是蔡泽延要回蔡家,那鹤草会如何?再者,从眼前少年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鹤草是极为感激敬重甚至是亲近的。
也许在鹤草身边做长大这近十年,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于他而言,究竟是血浓于水的蔡家更亲,还是养恩大过天的鹤草更亲些。
“若你肯跟我回京,”
永嗔认真道:“我必有办法使你姐弟相认。”
少年握着已经拧得半干的绢布,低着头沉默。
“在我的船上,倒挖起我的人来了。”
鹤草不知在船尾听了多少,至此才出声,他看着蔡泽延,道:“你原是蔡家的孩子,认祖归宗是天理人伦。
我不拦你。”
蔡泽延一声不吭,拎着绢布又往船头去,踮脚晾在桅杆上。
永嗔默默望着他。
“让他自己想想吧。”
鹤草笑起来,“别看年纪不大,主意可正。”
“跟他姐姐一样。”
永嗔看向鹤草,意有所指道:“果真是一家人。”
鹤草冷笑,嘲讽道:“若没有我,一家人也早已阴阳两隔。”
永嗔无言以对。
“等船靠了岸,我还有一份大礼送你。”
永嗔心生警惕,笑道:“什么大礼?”
鹤草不答,又道:“那个跟你们一起来的小子……”
“黄泥螺?”
“不是青帮原本送来的人。”
永嗔倒不如何惊讶,道:“我知道他不是。
只摸不清到底是哪路人。”
倒是赶在青帮的人之前,先找到了落水的他。
鹤草嗤笑一声,“所以说你是灯下黑。”
“灯下黑?”
“他是里面那位的人。”
鹤草朝船舱里面努努嘴。
太子哥哥!
永嗔心里一片雪亮,是了,这桩“刺杀”
前前后后之事太子哥哥都算准安排好了——最关键的逃出,又怎么会遗漏呢?只怕太子哥哥唯一没有料到的,便是他联系到了鹤草,设了一出“逃出之后又遇刺,绝无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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