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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被我抓住一个就杀一个,他们能撑多久。”
钱逸群恨恨道。
周正卿开始也为钱逸群这杀意刺激,冷静下来一想,却暗觉不对:钱九逸乃“猝然临之而不惊”
之人,心思缜密,怎地现在却像是个莽夫?其中必有缘故,我且他如何说。
文蕴和对钱逸群的了解不似周正卿那么深刻,当下道:“九逸兄,现在还没到那地步。
咱们总得先保全家人才是正道,报仇之事已然下下之策了。”
“还请伯温兄教我。”
钱逸群等的就是这句,干净利索地将文伯温套住。
周正卿暗道一声“好险”
,好整以暇盯着文蕴和。
文蕴和也是极顶聪明,一想便想通了,暗中不爽,脸上堆笑道:“九逸放着自家的大树不靠,还要我来说么?”
“自身?”
钱逸群一愣,“我哪有什么凭恃可言?”
周正卿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钱逸群时的情形,那时陈象明要让钱逸群进来,被文蕴和拉住问了一句:“可是武进钱氏?”
当时只顾着先出去见见一鸣惊人的钱少侠,没有多想,现在来却内有春秋。
“你家可是武进钱氏?”
文蕴和果然问道。
“这倒不知,”
钱逸群有些尴尬,“我大父不是长房,年幼便来吴县当差。
我们也只有祭祖、探亲才回胥口老家。”
文蕴和笑了笑:“现在谁还在乎血脉之说?我有条路指给你,不知尊意如何。”
“伯温兄请说。”
“与武进钱家联宗续谱,保证没人敢动你家人。”
文蕴和道。
莫说钱逸群不懂其中关节,就连周正卿也好奇了。
他问道:“若说与常熟钱氏续谱,总算还有钱牧斋,武进钱氏有什么人?”
钱逸群一听“钱牧斋”
的大号,脑中登时跳出一个干瘪瘪的老头模样。
钱牧斋便是钱谦益,字受之,万历三十八年一甲第三名进士及第,也就是人称的探花郎。
他也的确名副其实,在花甲之年娶了二十三岁如花似玉的柳如是。
甲申鼎革之变时,钱谦益开城门投降满洲豫亲王多铎,又率先剃发异服,不肯投河全节,为后人所不齿,所以后世名声不好。
一想到“头皮甚痒”
和“水太凉”
的典故,钱逸群便有些犯呕。
虽然现在的钱谦益还是江左名家、诗坛盟主、东林领袖……但这位最终录名《贰臣传·乙编》的本家,着实让钱逸群不愿前去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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