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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不要脸的东西,怎么不死了干净!”
郑长生与钱氏在门外头听见这句话,不由得跳脚骂起来。
可是郑姑母已经转身回了院子,根本理也不理。
郑长生是来要钱的,谁知话根本没说出口就被打了出来,一面骂郑姑母绝情,一面骂郑晖是小兔崽子。
钱氏则满心都是唐枝身上的好衣裳与头上戴的首饰,眼里闪着嫉色,拨了拨被郑姑母打得散乱的头发,嘴里骂了几句不干净的,抬脚走了。
郑姑母到底年纪大了,经了这一场气,又拿着笤帚挥舞一通,坐在屋里呼哧呼哧地直喘。
唐枝倒了杯水递过去,郑姑母却连杯子也拿不稳,好不容易喝完水,过了良久才平复下来:“往后再见了这两个东西,绝不要客气,打出去了事!”
“是,我知道了。”
若是家里人手足够,钱氏岂能安然离开?非打落她的牙齿不可!
想起钱氏竟让她跪下,唐枝在心中记了一笔,“他们常常来吗?”
嫁进来之前,唐枝曾打听过郑家的事,对此也知道一些。
只是知道归知道,见着真人后,才晓得两人有多可恶。
郑姑母道:“防着些吧,这两人最是没脸皮,今日多半是要钱来的,我偏不给他!”
说着,又生气起来,“如果我不在家,你也不许给,一文钱都不要给!”
“是。”
唐枝倒没问郑晖对此事的看法,郑晖既然打断郑长生的胳膊,很显然比郑姑母还绝情些。
不过这份绝情,却很合她的心意。
经了这事,郑姑母没心思再调教唐枝,摆摆手令她回屋了。
唐枝回去后也没什么事可做,许多要紧的东西都没带来,牡丹花树也没有搬过来。
新妇前三日是不好出门的,索性躺到床上睡起觉来。
因着白日里睡足了,到了晚上却睡不着了。
唐枝坐在梳妆台前,摆弄首饰匣子与胭脂盒子,忽然脑中闪过一点光亮,连忙起身打开箱子,翻出笔墨纸砚,磨墨铺纸,执笔蘸墨。
素手执笔,认真落下,边写边思考,写写停停。
一个时辰后,密密麻麻的劲瘦小字爬满大半张纸,周围散落着许多写了一半的废弃纸张。
望着最后的成品,唐枝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挽袖搁笔,拿起纸张轻轻吹干字迹。
倘若这张方子能够做出来,唐记的胭脂当在今秋拔得头筹了。
做了一件得意的事,唐枝的心情很是舒畅。
收起纸笔,关窗卸钗,吹灭烛火,落帐睡下。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听见屋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莫非屋中有耗子?唐枝迷迷糊糊地想道,不及多思,忽觉床上一沉,紧接着一只手摸索过来!
“谁?”
唐枝猛然惊醒。
黑暗中的手顿了一顿,随即竟往唐枝的嘴上捂来!
唐枝急缩,抓起枕头朝黑暗中砸去:“有贼啊!”
枕头砸到对方身上,只听得一声闷哼,随即地上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床上一轻,唐枝却不敢妄动,抱着枕头戒备地坐在床上。
这时忽然房门响了,借着月光,只见一个有些矮胖的身影抱头夺门而出。
唐枝连忙趿鞋追出,却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矮胖身影奔至墙边,笨拙地爬着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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