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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不知外头可是阴天,室内光线不太明亮,却也无人点灯。
有风自窗缝门缝扫进,还没吹起落地的帷幔,已然被屏障挡住,没造成丝毫动静。
没人打扰,凌夜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夜,可算把炼药消耗的精神气全养了回来。
她才醒,还没揉揉眼伸伸懒腰,就感到耳畔有谁的手轻轻拂过,把不知何时溜进领子里的发丝撩开,那响在上方的近在咫尺的声音也是轻而温柔:“醒了?”
“醒了。”
听出是郁九歌,凌夜应了声,手一撑坐起来。
坐到一半,触感不对,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按着的是郁九歌的腿——
她这才想起,昨晚太累,和郁九歌说完话,没等他收手,她就脑袋一歪,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料想是他怕惊醒她,就没把她抱到床上去,让她在他腿上睡了一夜。
凌夜便问:“你腿麻不麻,要不要我给你捶捶?”
郁九歌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道:“没事。
你去梳洗,我们待会儿出发去云海。”
凌夜说好,然后不由自主地又按了下他的腿,这才起身去了隔壁。
给江晚楼炼药那么久,她得好好洗个澡。
她前脚刚出去,后脚江晚楼就冲郁九歌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再递个只有男人才能看懂的眼神,道:“真没看出来,堂堂圣尊居然这么有料。
啧,没想到我竟能亲眼目睹,这可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话才说完,外头风声突然呜呜作响,盖过他后面的话。
于是郁九歌很幸运地没从他嘴里听到更加轻浮乃至是下流的话语。
风声渐大,随后“咔嚓”
一声,雷鸣骤响,刺亮白芒霎时照亮了这座略显昏暗的殿宇。
紧接着就噼里啪啦下起了雨,又快又急。
听见下雨,江晚楼登时面色一变:“这雨多久能停?”
郁九歌此时已缓了过来,闻言走到窗边去看,答:“半个时辰。”
“这么久。”
江晚楼皱眉,随即掀开被子下地,不嫌疼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把窗开得更大,然后探头去看雨势到底如何。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缩回被淋湿的脑袋,转头对郁九歌道:“今天别去了,明天再去。”
郁九歌道:“云海有变?”
江晚楼道:“嗯。
雨下得越大,云海就越危险,更别提……”
恰巧外头又打了个雷,照亮远处仍显得冰雪般无瑕的云海,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更别提这种雷雨,云海里会出现雷海,甭管是谁,逮人就劈,我都不敢进。”
整个云中岛就他对云海最熟悉,也就他知道怎么进,怎么破解那些封印屏障。
连他都不敢在雷雨天进云海,更枉论从未进过云海的郁九歌和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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