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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只是想不离婚,就这么和她过下去,可现在,他不但想不离婚,还想照顾她一辈子。
一天一夜,陶麦还未苏醒,林启辉每隔三个小时询问一遍程医生,程医生下班走后,他又每隔两个小时询问一遍值班的医生,最后,干脆一小时一问,整整一夜,折腾的值班医生是一点儿都没睡到觉,想发火,可又看林启辉那恐怖的神色,只能憋屈着等程医生来上班烟。
天亮,到上班时间程医生来时,陶麦仍旧未醒,只一夜之间,再见林启辉,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苍白了不少,在林启辉的注视下,程医生默默地检查病人的情况,低头记录,再抬头时不禁摇头,“病人失血过多,伤势又重,昏迷是正常现象,反倒是林先生,如果再这么紧张下去的话,肯定会垮掉,那么到时谁来照顾林太太?”
林启辉也知道自己过分紧张了,可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紧张,除非,她能立刻醒过来,哪怕是动一动眼皮子,哪怕是醒过来骂他打他,总比现在这样了无生气地躺着强。
他竭力克制住焦虑过度的情绪,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谢谢程医生。”
林启辉把程医生送至病房门口,程医生点点头走开了。
林启辉刚要把门关上,站立一边的苏柔遥提着个食盒站到了他面前,“启辉哥,你守了一天一夜,也该吃点东西。”
苏柔遥把食盒递到林启辉面前,林启辉哪里感觉到饿,推了回去,“我不饿。”
苏柔遥咬住唇,他已经寸步不离地守了一天一夜了,他是铁人吗?昨晚上,她本欲进病房陪他一起守着,可他见她进去,非常生气,说这里是重症病房,不是重要的亲属不能进,就这样把她赶了出来。
她心里难过,就那样傻傻地站在病房外陪着他,直到晚上十一点她才回家,回她的小阁楼,她想,启辉哥心里一定是恨死她了诽。
她特意起早去永和豆浆买的早点,可他看也不看,直接推开了。
而后不再看她,抽身回病房,关上门。
她被隔绝在外,像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直到下午三点,陶麦的眼皮才动了动,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梦中回到了十四岁那一年,她在学校外面某个巷子里和很多男生打架,她穿着当时所谓新潮的服饰,一副小太妹的模样,和她一起的还有几名女生和男生,她记不清,只记得场面好混乱,他们相互厮打着,渐渐打红了眼,也不知是谁先抄起了木棍,他们那一伙人立即被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她处在人群中心,跑不了,就那样生生地挨了不少下,那木棍***,落在她的头上、背上、腰上……当真疼得她脑袋发麻,可她当时愣是没哭。
后来,后来,她为什么又哭了呢。
哦,是因为……因为她满身伤痕累累地回到家,看见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去旅行的妈妈,她拿了药膏走至妈妈身边,喏喏的说:“妈,我后背好疼。”
她红红的小手托着药膏举到母亲面前,可她恍若未见,只顾收拾自己的行李,收拾妥当,她提起行李就走,走了几步又忽地想起什么,对她说:“我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留了些钱,你饿了就拿钱出去买着吃,我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
说罢,转身走了。
门,砰一声关上。
她拿着药膏孤零零地傻站在小客厅,少女倔强的泪水潸然落下,原来,原来不管她的成绩好或者不好,她叛逆或者不叛逆,她疼或者不疼,母亲都是毫不在意的。
既然连最亲的亲人都不在乎她,她又做给谁看?做给谁看呢?
“陶麦,陶麦,你醒醒……醒醒……”
耳边,一直有萦绕不断的呼唤,让她睡不安宁,脑袋混沌中,她呼的一下到了一处住所,非常熟悉的住所,她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当初那个孤单的少女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她走进去,可是她的丈夫在他们的婚床上却压着另一个漂亮女人,她的心跳戛然而止。
“啊……”
陶麦一声惊叫中醒了过来,极度虚弱下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在林启辉耳朵里,却成了天崩地裂的巨响,他一把抓住陶麦的手,小心的道:“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陶麦缓缓睁开眼,一片迷蒙中见林启辉的脸近在咫尺,脑袋忽然刺痛了一下,那不想看见的一幕霸道地冲入脑海,她的双眸瞬地清明,冰凌凌闪过悲哀,“你走,你走开,走开!”
她的手臂挥舞着,可她伤的那么重,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林启辉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不要动,你会很疼。”
陶麦虚弱地娇喘着,她此时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遭是一片雪白,看装修,显然是在清澜医院。
而她的手腕上还插着输液针,她一动,血液逆流,那暗红的血刺激得她脑袋发疼,她被林启辉轻而易举地摁回床上,无力反抗,林启辉看着她的双眼,手指按摩着她输液的那只手,轻声出口,“医生说你伤的很重,肋骨断裂,膝盖骨粉碎性骨折,要休养好一阵子才能下床走动,所以,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麻药一过,这会儿清醒过来,浑身都疼,连同心脏,简直疼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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