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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辱军眷,其罪甚大,固然不是事事都能上纲上线的,军眷也不能自恃高人一等,肆意作威作福,然适才寒浞侯嗣子的话,侍卫们也是听到的,晓得容易被人抓了话柄。
某些话,对某些人是不宜说的,否则会被视为挑衅,亦是犯了朝廷忌讳。
譬如,若有人胆敢指着长安公孙氏的鼻子,骂几句匈奴蛮子,那被打个骨断筋折,也没处喊冤去,若告到官府,指不定反要受到更重的惩处。
得以归化的外族,尤是军眷,其夫君或父兄必是为大汉浴血征战,且立下过军功,莫说大汉君臣,便连寻常百姓,对他们也是抱持极大认同的。
汉人,重血统,更重道统,心胸并不狭隘。
“郝任,他初到京城,适才乃是无心冒犯,我等不妨换个地方,再让他赔罪,如何?”
贵胄中站出一人,出言缓颊道。
樊风不服不忿,张嘴欲言,却是被自家阿姊狠狠拽了拽袍袖。
樊风脑子不拎清,樊霜却是明白人。
此人名为易铉,其父易言亦出身老羽林,早年曾任戈船将军,掌北海水师,后因故自请去官,却因得皇帝陛下信重,转大农府外务部为殖民令,赐爵关内候,再度立下大功,晋任外务少卿,爵封列候,封号“东拓”
。
论起跟脚,寒浞侯府是远远不及东拓侯府的,可以说,东拓候易言是“寒门新贵”
的标杆性人物,其子易铉也颇为出众,在所谓“羽林系”
的后代中,说话自是极有分量的。
今日相邀游玩的贵胄们,父辈皆出自“羽林系”
,故易铉出头是顺理成章的。
樊风若是不知好歹,不说易铉如何想,旁的贵胄必是不喜的,后果很严重。
“学长?”
郝任显也认得易铉,适才没仔细去瞧,此时见得他发了话,便是拱手道:“既是学长发了话,我等亦不追究了,只望学长约束好这位公子,若遇着旁的人,非但害了自身,只怕也会牵累学长。”
樊氏兄妹不清楚“学长”
为何,旁人却是知晓的,此乃大汉新词,在各大学府尤是黄埔军学盛行,是对学府前辈的敬称。
“呵呵,既是失言,好生致歉却不能免,然此处人多嘴杂,你我又长久未见,今后更怕难再相聚,不若寻处食肆举樽畅饮,如何?”
“固所愿,不敢请耳!”
郝任忙恭敬应下,他自去岁八月入黄埔军学,至今已有年余,然因是中途“插班”
,学业难以跟上,故仅算修了一年,尚有两年方可完成学业。
易铉虽才虚年十七,与太子殿下同岁,却因家学渊源,学业尤为优异,可提早完成学业。
去岁,易铉因年岁尚幼,未能选入预备将官团随霍去病奔赴漠南北冀塞,然今岁太子亲征漠北,黄埔军学加派随军观摩的预备将官团,易铉却是入选了。
大军班师后,易铉亦在冬月完成结业考,彻底完成学业,明岁便会入军任职。
易铉素来与人为善,在军学颇为关照后辈,对郝任亦然。
郝任对此感念在心的,眼瞧易铉要入伍了,今后怕是鲜少有机会再度相聚,此时又岂会拒绝?
“同去吧。”
易铉笑了笑,招呼旁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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