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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卓饮过一盏茶,仍不见李培南带人出来,不由得冷声吩咐道:“去请两位公子。”
一直驻守在穿堂栅栏后的李培南自然听得见县衙内外的动静。
他收了剑,将闵安唤醒,朝花厅雕花窗那边招招手,待命一晚的厉群连忙跑出来,低声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李培南将蚀阳丢向一旁的侍卫手里,转头说道:“行军鼓之后还敲过长梆,表明有官员到场,你去看看父王带谁来了。”
不大一会儿,厉群就跑了回来答道:“是萧大人。”
李培南顿步:“她来了么?也好。”
说完他径直走进花厅里闭目养神,再也不见出来。
站在院子里的闵安疑惑不解地看着厉群,厉群稍稍解释:“萧大人出面,公子就不需要到场,完全可以将事情交付给她。”
闵安听得咋舌:“好厉害的萧大人,若我有一日,也能让公子如此看顾……”
厉群笑道:“走吧,小相公与萧大人是不一样的。”
闵安擦净脸,稍稍整理衣袍,跟在厉群身后绕过了公堂,站在候命的卷棚下。
堂上两墙边驻守侍卫,到场的官员并不多,只有李景卓及彭因新两人。
笔录书吏为避锋芒,将桌案移到了檐廊口。
闵安抬头看去,一眼就可看到李景卓居高临下坐在暖阁左侧,容貌冷峻,华服铺张开来,道出了皇家骄矜意味。
他不说话,整座公堂就静寂无声,只有十二盏大灯笼挂在檐下发出簌簌轻响。
非衣一身轻便地走出来,对着暖阁高台行礼,李景卓动都未动,非衣自发退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
“升堂。”
李景卓传令,清脆三声梆响传递出去,从大开的仪门外不紧不慢走来了一道瘦长身影。
萧知情绾发成束,箍在薄蝉金丝翼发冠里,露出了整个利落的脸庞。
她的面容生得白皙,眉如墨洗,长而不媚,凤目稍稍游移过来,便透出一股神采。
她穿着雪青绣花长袍,下摆裁出了一些褶子,与同朝官仕的衣制稍稍不同,她的长袍外还拢着一层纱衣,质地考究,足以体现了她的精巧心思,就是小到衣饰细处也要注重。
闵安心想萧知情是所有女官的楷模,不由得朝她多看了两眼。
正巧萧知情走过卷棚,仿似知道他在看她,也将眼睛移了过来。
他一对上她的凤目,微微一怔,她却掠动嘴角,像是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上公堂。
一旦走到公案后,萧知情就向李景卓、彭因新、非衣三人行礼问安,礼节没有丝毫偏差。
直至走过繁文缛节到达堂审关节后,她的精利就显露了出来,追着彭因新质问,三声连下,问得彭因新哑口无言。
“敢问彭大人,在人证已死、供词翻新、证物未曾呈堂的三大情况下,彭大人是如何断定二公子犯下血案的?即便是二公子犯下了血案,彭大人又为何不责令二公子写下申状,择日再进行堂审?若是彭大人心忧案情,需连夜审查疑犯,又为何将禁军安置在堂上,阻断消息传向宫中,甚至是禀文、申详也不曾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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