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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安一觉醒来,已是日暮。
五梅将莲花小香炉球递给他,说是大夫赠送的见面礼。
闵安听后大为心奇,说道:“无功不受禄,这么名贵的东西,我可消受不起。”
五梅却将香炉球扣在闵安手里,扯着他走出了宅院。
闵安回头看,暮色里的宅院寂静得像是遗世独立的隐士,孤零零站在巷尾,仍然那么雅致。
他想回去向大夫当面道谢,五梅却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以后你还能见到他。”
闵安无奈,只得随着五梅离去。
路过街市时,五梅买了一个凉果瓜篮和一包蜜饯糕点。
闵安站在一旁问:“老板娘刚说凉果制作不易,要收你二两银子。
你出手如此阔绰,难道是拎回去送给姑娘么?”
五梅只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并不答话。
他早就摸清了萧宝儿的喜好,几乎天天来街上给她买这种手艺独到的凉果瓜篮,可谓下了血本。
他如此费力地讨好萧宝儿,自然也想获取萧宝儿的芳心,只是他低敛行事不做声张,才让闵安蒙在了鼓里。
闵安性子随意了些,每次去见萧宝儿,总是空手来回,此时看五梅不答话,他也没有多想。
正要朝着萧宝儿所住的客栈走时,五梅却拦住了他,说是天色已暗,软语劝了一番,将他支开。
闵安的提亲一事又被耽搁一次。
在外游荡一天,他终究要回到行馆里。
告别五梅后,闵安挑着一柄纸灯笼朝回走,又被等在路旁的熟悉身影拦住了。
他不禁抬头问:“大人怎会在这里?”
毕斯拉住闵安的手,将他带到僻静地方说话。
他一边苦笑,一边细细说了原因。
原来是几天前清泉县衙囚犯叛乱,合伙逃向黄石郡外那条路,被世子府亲信军队所绞杀。
李培南随后提点毕斯到行馆,声称毕斯与囚犯勾结,将一众囚犯死在郡辖地作为证据摆在了毕斯跟前。
毕斯听出了威胁意味,害怕不过,磕头求饶,李培南趁机说出要毕斯转做证人、揭发楚州上下官员行贪一事,毕斯无奈勉强应允,依令写出一些证词,言辞里仍有保留。
李培南考虑到急逼则反的道理,放毕斯先行离去。
退出行馆后,毕斯思前想后,觉得彭马党派根基过于雄厚,即使借世子之力,估计也难以撼动党羽的地位,因此他多留一个心眼,等在了闵安回归的路上,向闵安求救。
闵安听后,温言软语劝着毕斯投靠到世子阵营中,要他先回驿馆歇息,自己提着灯笼走向了行馆主楼。
厉群帮他通传了一遍,得到的回复却是不见。
闵安想了想,说道:“麻烦厉大哥告诉世子,我上次送将军斗赌,无奈下了几剂麻药,不料将军依赖上了这种药效,性子变得极不安分,易攻击人,还曾将我的鼻子啄破。
为了抑制将军的药瘾,我被迫将它送到了师父那里去了。”
不多久,李培南就放下书册走了出来。
他刚沐浴净身完毕,打算如往常一样,看完花草诊治头痛脑热的方子就去休息,听见将军又出异常,他才勉强出来接见闵安一次。
这几日的闵安不听他的管教,多次向非衣寻求庇护,惹得他眼嫌,即使他将非衣支开,闵安却还是逃过了搏击训练,外出游玩一日,怎能不让他隐隐生怒。
闵安却不知道李培南的想法,看他冷着一张脸,还以为是照看将军捅出了大娄子,连忙跪在地上说道:“我知道世子极为爱惜将军,也知道将军这类的白鹘巨价难求,即使要我抵上一条小命,都换不来将军的一根羽毛。
但,如今错已铸成,所幸将军也无大碍,世子若是再责罚我时,可否轻些下手?”
说完后,闵安用手紧紧揪着衣襟下摆,抬头看着李培南,轻蹙眉头,神情极是可怜。
李培南不动声色地看了闵安一刻,才冷淡开口:“既然你来讨罚,我就成全你。”
他站起身来,回头就要吩咐门口侍立的侍卫,闵安两三下膝移过去,抓住了他的长袍衣摆,急声道:“世子打算怎样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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