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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安站在县衙出动的一群人后面,仔细观察着马家人的动静。
院子里吵吵嚷嚷,闹得不可开交,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车马喧哗声,一队锦衣侍卫快步跑上台阶,占据了大门,候着礼服加身的李培南走了进来。
院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下连伸手去扶柳玲珑双腿,想把她解下来的马家家仆都要跪地行礼,顾不上还踮着脚扒拉在凳面上的柳玲珑。
李培南穿着深紫长袍站在主宅门前街砖上,冷冷说道:“去烧一炉炭火来。”
通晓主人心意的厉群唤人搬来一个大铜炉,在里面堆好了木柴,并点上了火。
李培南看着柳玲珑说:“等你死了,这炉子就可以烧制你的尸骨灰,撒作花肥。”
他掀开衣摆坐在厉群搬来的椅子里,并饮上了一杯茶。
厉群喝道:“柳夫人还等什么?王大人还要赶着断处马老爷的案子呐!”
杵在凳上的柳玲珑将嘴唇咬出了血,默默退到一旁,躲在了马家人身后。
王怀礼连忙呼喝县衙一班人进门,转身再向李培南请礼。
李培南摆手:“带闵安进去。”
闵安走到李培南座前行了一礼,也跟着进了门。
他作为责令人留在了主舍院落里。
清泉县仵作带着工具箱进屋舍检验马灭愚的尸体,有一会儿才退出来向王怀礼通报死尸外表无异伤,王怀礼问死因,李培南这时负手走进了院子大门。
仵作看到李培南也进来了,踌躇一下才敢说道:“禀世子及大人,小人还是认为马老爷属于自身伤亡,非他因致死。”
这种论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吴仁大神舞行为不当才导致马家老爷莫名死亡的传闻上去,闵安一听,急得额头冒出了一点汗。
李培南看了闵安一眼,突然问:“你想说些什么?”
闵安走出来朝众人施了个礼:“马老爷的卧室主屋被关得密不透风,光线又昏暗,我怕验伤会有错漏。”
仵作哼了一声,见李培南在场又不好发作。
李培南干脆又坐进了厉群安置好的椅子里,拈起茶碗盖刮了刮杯沿,说道:“那你去勘验吧。”
由李培南镇场的效果确是不一般,仵作与王怀礼退让到一旁,一众衙役马上就布置好了验尸场地。
院子中央围了一道纱帐,竹竿头绑着两把黄油纸伞遮光,马灭愚的尸身被抬出来,搁置在了草席上。
闵安焚香向尸身拜了三拜,说道:“晚辈想验出马老爷真正死因,以祭马老爷在天之灵,如有冒犯,请多多恕罪。”
闵安先干检一遍尸身,尸身外表呈黄褐色,肉少干枯,与正常死亡状况一样。
他将马灭愚扶起,仔细看了脑后,又扒开马灭愚头发看顶心,不见细小伤口形成的外伤。
他再检查了眼睛、口舌、鼻孔等全身上下门户处,也不见异伤。
他备好拥罨的遮尸布,请厉群将院外那炉炭火移到了草席前。
漏壶点滴落下沙子,候在帐外的清泉仵作不耐烦地啧了啧嘴,加重了鼻息。
闵安隔着帐子向李培南和王怀礼行礼,请求传唤马家人,申述马灭愚暴死前后发生的事情。
王怀礼下令马家长子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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