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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从窗户往下看,果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楼底下徘徊。
他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季驰这人的行为举止,在他看来,古怪非常,跟正常人的脑回路大不一样,但又并非没有逻辑可循。
而这与其说是理智的判断,不如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
就比如刚刚,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的查看来电提醒,昨晚和今早数条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同一个人。
说不清为什么,忽的心念一转,他拉开窗帘,果然在外头看到了那个人。
麦冬看了一眼就又拉上窗帘,匆匆洗漱了一番,带上皮夹就出了门。
季驰昨晚上漏接了麦冬的电话,发现后立即回拨了,但是那头已然关机。
一整夜没睡安稳,熬到清晨又给麦冬连着挂去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麦冬那会还没起床,他睡觉的时候习惯关机,怕人吵到自己。
季驰在家里坐立难安,终于还是忍不住跑来找麦冬,不过鼓不起勇气上楼敲门,只敢在楼下踟蹰徘徊。
早起买菜的大叔大婶来往经过都用好奇疑惑的眼神打量他这个生面孔,见他浑身的派头也不像宵小,俱都了然,肯定是来等女朋友去约会的。
楼道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这一次却是麦冬从里面走了出来。
季驰浑身一震,措手不及,只能呐呐的看着麦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麦冬淡淡的瞅了瞅他,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问了句:“你今天有空吗?”
虽然不知道麦冬为什么这么问,季驰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就送我去个地方吧。”
麦冬从衣服下拉出那枚玉石:“还记得这个东西吗?你送的。”
季驰当然记得,可是他当初求来的时候玉石光华莹润,而此刻,它遍布裂纹,说是面目全非也不为过。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麦冬:“为,为什么变,变成这样?”
麦冬让他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淡淡的说:“你说过是在某座寺庙里求来的是吧?而且离这里不是很远?”
季驰点头,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
“那就走吧,今天之内可以来回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麦冬坐上车,由着季驰往记忆中那座寺庙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季驰把控着方向盘,与他刻板冷硬的面容不符的,是心头难以挥去的莫名焦躁感。
只要麦冬不说,他就绝对不会多问一句,可是心中的疑惑却不能停止:玉石上的裂纹分布得很均匀,不像是无意间摔裂的,倒像是从里而外震碎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麦麦为什么突然提起要去那个寺庙?
一只手伸过来,在他面前扭开了车载音响的按钮,悠扬的长笛声流淌而出。
手的主人闭上了眼,放空表情倚靠在座背上,似乎有点疲惫的样子。
季驰强自把繁杂的思绪按压下去,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麦冬。
那枚玉石,是他送给麦冬16岁时的生日礼物。
而起因是麦冬幼时曾找算命的批过字,那位先生说麦冬25岁那年会有一场大劫,能过去,从此以后便一帆风顺,若是过不去……后来的话虽没说全,但意思已经到了,麦冬父母虽然觉得那算命的胡言乱语,听听就好了当不得真,可是心里却总有根刺。
季驰是从他母亲口中听闻这件事情的,不知怎么的就上了心,时时刻刻记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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