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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钊本想说些甚么,可又怕她难过,便含笑点了点头,苏瑗便戏谑地看着他,问:“假如当初有别的姑娘也像我一样不怕你,对你也很好,你还会喜欢我么?”
“......”
裴钊好笑地看着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成立。”
“我就问一下啊!”
苏瑗晓得自己这个问题的难度并不亚于戏说杂谈里那个对于男子而言非同小可的千古一问:“娘子和娘亲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
,便拽着裴钊的袖子鼓励他:
“你不用怕我,无论你说甚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裴钊闻言挑了挑眉,逗她:“那你先别闹,让我好生想想。”
这位兄台可真是胆大包天!
苏瑗当即就抓起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摆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凶狠表情:“你竟然还敢想!”
裴钊低低笑了一声,顺手将她髻上的华胜扶正:“阿瑗,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你对我可一点儿都不好,总是躲着我,还想着怎么推开我。
可那个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这一生非你不可。”
他专注地看着她,眉目间满是温和的笑意:“阿瑗,于我而言没有甚么假如,只要你还是你,我就会爱上你。”
苏瑗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要命,方才喝了那么多酸梅汤都不顶用,而裴钊将她抱上马车,含笑握住她的手,就好像方才她问了一个全天下最傻的问题。
她红着脸看了裴钊许久,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马车内燃着一支极淡的苏合香,她依偎在裴钊怀里,只觉得愈发困倦。
裴钊挪了挪身子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在她耳边温声道:“睡罢,等到了我再叫你。”
苏瑗迷迷糊糊地“嗯”
了一声,也忘了问问裴钊要带她去哪里,便慢慢阖上了眼睛。
这一觉其实睡得并不安稳,因她已经十分倦怠,却怎么也不敢睡得太熟,她总是害怕自己一睡熟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可是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听到裴钊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甚么,她费力地打起精神想要听清楚,可那声音却好像笼罩在云雾之间,不甚明晰,她听了好久,也只听清“别怕”
二字。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可以让她放心地依靠。
不晓得过了多久,苏瑗终于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悄悄掐了自己一下,感受到手背上轻微的疼痛,这才放下心来,还好,她还活着。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窝在裴钊怀里,便笑着抬头看向他:“我睡了多久啦?”
马车内有些昏暗,裴钊的脸隐在一片暗淡之中,看不出有甚么表情,他看了苏瑗许久,方低声道:“已经酉时了,你还想睡么?若是觉得困,便再躺一躺。”
她连忙摇摇头,裴钊便扶着她下了马车,牵着她往前走。
苏瑗只觉此地十分陌生,周边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几间大小各异的房屋矗立其间,烟囱里升出炊烟袅袅,像极了丹青阁那幅《归园田居图》,苏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只觉十分新鲜,便欢天喜地地看着裴钊:“你是要带我来这里散心么?”
裴钊笑了笑,却不答话,只拉着她径直往前走,两个人路过一处像是学堂的地方,又顺着小路走了几步,终于在一处简朴大宅的门前停下。
他又笑了笑,对苏瑗道:
“阿瑗,你叩一叩门。”
苏瑗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照做了。
门内很快有了动静,她听到里头的人似乎说了一句“来了”
,那声音甚是熟悉,就像是......她下意识地看了裴钊一眼,只见他正含笑望着自己,而门内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只听得“吱呀”
一声,大门已经被拉开,身穿灰色素袍的年轻男子站在她眼前,笑着催促她:“还愣着做甚么,快些进来罢!”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这并不是在梦中,她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终于颤抖着开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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