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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明,她才不敌困意,眯着了,待醒时,一阵心惊,不知自己为何会睡过去,第一时间摸了摸前襟,发现衣服完好身体也无恙,这才睁开眼睛来,不想,入想就是一张俊颜。
她吓得赶忙抓紧椅子扶手:“你,你这是干什么?”
达烨就这么半蹲在她膝前,胳膊肘抵在他自己膝头,睁着眼睛盯着眼前的苏苏,此时听她问来,他抬抬眉:“看你睡觉!
原来你睡觉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呼吸好浅!”
当然浅了,你在这屋里,谁能安心顾着睡觉啊!
苏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扭过脸,不与他对视。
达烨站起身子,负起手,俯视苏苏的额鼻,声音温和:“按你们的风俗,你我既已成亲,便不必见外,这里的人和物随你意使用!”
苏苏闻言有怔忡,虽然没有彻底地熟悉这里,也没有真正地感受这里,但只是一个夜晚过来,她便能清楚地感受到达烨在这里的绝对统治地位,就像当初他在海上之时,那么年轻,却能够统领一群乌合贼寇。
苏苏颇有些感慨,若依据内心的真实渴望,她更喜欢这样的生活气息,无拘无束,没有一众规矩,也没有后宅的纠葛牵绊,就算有些矛盾要处理,也可以用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不伤神不伤心。
可惜……
对于达烨,昨晚他愿意尊重她的意愿,确然让苏苏心生意外,对他反倒刮目相看,不由自主地把心头疑惑问出口:“你当初为何接受招安呢?走到这一步,是你招安前就谋划好的,还是来到大梁后临时起的意?”
达烨目光缠上她的视线,直到她把话问完,他才撤离目光,转身踱开,默了片时后,才背对着苏苏,冷然回应:“呵,大梁遭此一乱,是罪有应得!”
闻此,苏苏心头一惊,果然,达烨接受招安是另有所图的,眼前这局面原是他一手促成的。
“此话怎讲,何谓罪有应得?”
苏苏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接着探问。
达烨转过身来,看着苏苏,却是没有后文,就在苏苏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准备移开视线之时,他开口了:“你还记得达焰么?”
达焰?
当然记得!
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因为那场遭遇实在令她身心遭受磨炼,已经刻进她的灵魂,怕是今后再也不会遇到更悲惨的了。
然她只记得在那柄簪子上刻了“达焰”
两字,但达烨当时却没有说明达焰同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一母的亲弟弟!”
苏苏点点头。
“二十年前,他死于海寇乱刀之下!”
啊,苏苏闻之大惊,怎么会?
达烨讥诮一笑:“想不到吧?”
苏苏一时间消化不来,直直地盯着达烨。
“当时,他才六岁!”
而他自己不过十岁。
“为什么?”
苏苏不解,难道海寇之间也会相到残伤吗?也许是另一拨海寇吧,为了挣夺领地!
达烨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过了一会儿才道:“当时父亲出使南洋诸国,因为一去几年,便申请将家人带上,朝廷应允,我们便随船出使!
半路遇到了海寇……”
苏苏不由张大嘴巴,惊呼一声,听到她的呼声,达烨转过头来,挑了挑眉,目光阴冷,冷冷一哼:“若非大梁纵容,海寇何以那般猖獗?我父亲早在遇难之前就不止一次上书朝廷,希望朝廷花大力气剿寇,但朝廷不以为意,每次皆是敷衍了事!”
听到此,苏苏已经知道了大概,原来,达烨这番作为,原来是为了报复朝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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