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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等李永邦出了合欢殿之后,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
皆因莳花的老匠人上来求情:“陛下,老奴有罪。
老奴见这位娘娘心善,看合欢殿上下有时候忙起来人手不够指派的,便差人过来帮咱们一把,心里头想着,既然不是外人,里屋老主子的东西都是金贵的,手底下的奴才们不小心糟蹋了可怎么好,就请这位娘娘为奴才们进去看一看。
说来都是老奴的过错,还请陛下勿要责怪娘娘。
否则老奴心里过意不去。”
李永邦一听,顿住了步子:“什么意思?你说她经常来这儿吗?不是只有今天吗?”
莳花匠一脸的为难,李永邦道:“你放心吧,实话实话,朕不会责怪于你。”
莳花匠道:“回陛下的话,是这样的,玉芙宫离咱们合欢殿最近,下人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有往来,娘娘知道了以后偶尔也会过来坐坐,娘娘是个没架子的,体恤咱们下人辛苦,又知晓此处是老主子的屋子,便乐意搭把手。”
李永邦‘哦’了一声道:“好了,没你的事了,忙去吧。
但要记住,以后不要再让什么人都随意进出朕母亲的屋子,若你忙不过来,或真怕打烂了什么古董担心朕怪罪,就找人到御前来通报一声,御前有的是人来做,即便是朕亲自来为母亲打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懂了吗?”
莳花匠不住的道‘是’,事情到这儿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
回到勤政殿,李永邦便吩咐福禄道:“你去传朕的旨意,让段氏过来见朕。”
福禄含笑道:“是。”
本以为今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莳花匠,把事情给圆满了。
福禄忙传令下去,不多时,段玉枝由一顶小轿给抬了过来,她起先也怯怯的推辞:“此等殊荣,妾身区区一个婕妤,不敢领受。”
宝琛笑道:“古有班婕妤辞辇之德,今有段婕妤。
娘娘,您的好日子就要到了,赶紧请上轿吧,费事陛下久等了。”
段婕妤只有半推半就的上轿,一路被抬到了未央宫门前,福禄正在滴水檐下面等着,两人交换一个眼色,段玉枝心中便踏实了。
推开门朝里走,见到皇帝背对着她,不由的仍有些望而却步,刚跪下行礼时,皇帝却转过身来,道:“免礼吧。”
“朕有话要问你。”
“是。”
段婕妤谨慎道。
李永邦一改先前的态度,温声道:“你别怕,朕听合欢殿那莳花的老伯说你常去合欢殿,先前是朕错怪你了,对不住。”
李永邦这一点比别人好,论皇帝架子,发起脾气来他简直是六亲不认,但是不发脾气的时候,很好说话,比一般的贵公子都要和气一些。
段玉枝抬头觑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好端端的,才柔声道:“也怪臣妾鲁莽,任谁冷不丁的听到响声,大概都以为闹了贼偷,会吓一大跳的。”
李永邦笑道:“你不记恨朕就好。
对了,你老去合欢殿干什么?”
段玉枝尴尬的看着他:“臣妾……真是闲的。”
李永邦忍俊不禁:“不会找些事情来打发吗?绣花,或者养鱼?”
段玉枝苦恼道:“臣妾也想啊,但这上头的素养大抵全靠天分,臣妾反正是不行——花养了几天就枯,鱼养了几天就浮上来,还是不要折腾它们了吧。
好歹也是一条命啊,栽在我手里头也太倒霉了。
倒不是臣妾真的要和下人抢活干,主要是合欢殿里母后的东西不一般,下人们捯饬坏了就糟糕了。
臣妾想着自己还不至于粗手笨脚吧,所以母后里屋的摆设都是由臣妾去看的。
但是未得陛下的允许擅自入内,确实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冒失了。”
李永邦闻言若有所思:“玉芙宫和昭仁宫离得那么近,你怎么不去串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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