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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躁动不安的心肠不由微微冷寂,我狐疑地望他,“先生为何不惜悖离纲常为本宫私传此物,难道不怕他日东窗事发,受本宫牵连而遭王爷厌弃?”
他笑道:“那小哥儿为见王妃一面,寒风天里杵了不知多久,冻得脸色如石,可怜见儿的,不过见于不见在于王妃,老朽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先生倒真是好心肠。”
我收回目光,阖眼凝视着足下方寸之地,心中暗暗计量。
他既巴巴儿地跑来告诉我,必也不至事后再行谋我,否则我若不去,只一口咬定这物事是他送来,他亦脱不了干系。
我心下略略放心,待要开口,却听见殿外脚步声响,坚实的棉靴踩在地砖上沉闷的啪啪声径直奔我寝殿而来,我心头一震,忙将玉佩收入袖中,起身迎了出去。
“王爷。”
确是拓跋朔回返了。
他大步踱了进来,面色略略有些阴沉,一手扯下身后和暖的裘皮披风,绣夜忙上前去伸手接过,却被他一手挥开,吓得一个哆嗦退到一边,偷偷瞧了我一眼。
叶知秋亦忙忙起身行了一礼。
“老朽见过王爷。”
我见他神色颇有不豫,心下亦有些微的忐忑,上前攀住他坚实的手臂,语气不由含了一丝娇嗔的意味:“王爷这是打哪儿回来?一大早儿的好大的火气。”
他望着我,一对硬挺的剑眉重重蹙着,目中似有千言万语,只隐忍不发,闪烁无定,掌心包覆住我攀住他手臂的手,唇齿微动,竟大异寻常地颇有讷讷之意:“宓儿……”
“王爷?”
我满心不解,他待要再开口,却听叶知秋忽然道:“王爷,老朽有要事禀报。”
他一怔,“何事?”
那叶知秋随即将信卷取出递上前来,拓跋朔信手一捻,那火蜡便碎裂开来,簌簌而落。
他将信笺抖展开来,极快的看了一遍,而后顺手便将信抛入一旁的火炉中,那炉中一团明红陡然大亮,然而不过片刻便重又黯了下去,只余星星点点的火星子扑簌迷离。
他冷哂道:“我只当他能忍到几时,却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叶知秋道:“萧将军却说什么?”
“拓跋恭近日与犬戎败部颇有往来。”
他松开手臂走到案前坐下,我忙让妆晨去奉上热茶,只听他道:“时近年关,宫里内外不免加强警戒,若本王估测没错,他定会想尽办法将禁宫守卫全部换成心腹人马,以助逼宫。”
叶知秋点头道:“确有可能。
王爷预备如何行止?”
“禁宫的人手,一向是由拓跋安所管制……”
他沉吟了片刻,“你速速拟信,吩咐萧珃务必促成此事。”
叶知秋道:“釜底抽薪,老朽明白。”
他顿了顿,见拓跋朔一径沉吟,忽而低声道:“王爷预备何时回返大营?”
妆晨已将热茶奉了上来,他端着茶盏的手一抖,一片茶汤登时撒了出来,淋淋漓漓的茶汤将他的手背烫红了一大片,我忙上前捧起他的手掌,惊道:“王爷可烫着没有?”
妆晨忙道:“奴婢去取药膏!”
“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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