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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荣鲲的面容凝重起来,“行医不辩脏腑和骨骼,不就跟盲人夜行一样吗?”
说着开始收拾褡裢:“我去集市一趟。
你今日将昨日的医案写下来,越详细越好。
配上图。”
他知道张惟昭绘图功夫过硬,因此要人尽其用。
张惟昭还能说什么?连忙点头应下。
“说起来”
,推开门,张荣鲲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也是寤生子。”
说完这句话后,张荣鲲出门而去。
文言文还比较菜的张惟昭站在门里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寤生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指“逆生子”
的意思,也是指出生就给母亲带来不详的人。
张惟昭并不清楚张荣鲲的原生家庭是什么样的,只知道他很早就出家跟着太师父陈景和修行。
师父也是有故事的人。
到了第十日午后,梁家的马车又过来请张惟昭出诊。
张荣鲲在药房忙他自己的事情,就让张惟昭一个人上了马车。
这会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胡同里来回走动的都是办年货的人,空气中还飘荡着炸东西的油香味儿。
北地风俗,鸡、鱼、肉都喜欢切块儿在油锅里炸透,过年有客来了就拿出来上锅蒸或是加水在铁锅里烩,方便又好吃。
这次来请的不是梁举人,而是那夜张惟昭见过的那个婆子。
婆子对张惟昭很客气,但并不热络。
到了梁家,一直从前门走到后院,刚走进院门,就听从东厢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手伸得这样长,还管起儿子的房中事来了。
哪有儿媳妇刚刚拼死拼活生下长孙,当婆婆的不说好好照看,就想要给儿子塞房里人来的。
你既然这么喜欢妾和丫头,怎么自己倒不肯让自家老爷纳妾,不劝自己女儿多给相公安置几个丫头!”
刚刚带大夫回来,就听到这样劲爆的话,引张惟昭进来的婆子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十分好看。
回转头对张惟昭说:“姑娘,不如我们先去前院喝口茶歇一歇再来?”
张惟昭却站着没有动。
这谁啊说话这样痛快?她想看看。
只见后院东厢门口站着两个婆子,见梁家的婆子过来,淡淡地并不来打招呼。
突然东厢的门帘挑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杏黄色长袄的丫头,张口脆生生地说:“这就是救了我们家表小姐的小大夫吧?我家少奶奶请你进来。”
又对领张惟昭进来的那个婆子说:“麻烦妈妈带我家的这两位妈妈去前院喝口热茶,站在院子容易受凉。”
梁家的婆子忙过来招呼,两个婆子领命去了。
张惟昭走进东厢。
“哟,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大夫啊?还挺俊的,你要不说我真当是个小道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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