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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沛凝一番话半真半假,是逗徐妙筠玩呢,可徐妙筠却当真了,去问许嬷嬷,许嬷嬷点头,道:“女子嫁人,就是要做到贤良淑德,对内是当家做主的主母,上上下下都敬服,对外是端庄贤惠的大家夫人,要左右逢源,姑娘将来是贵人,对这些要求的也十分严格,姑娘早点有这种意识也好。”
徐妙筠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左氏有孕,瑞王妃在家专心致志照顾儿媳妇,便把安濯郡王送进宫,皇上见这个侄孙怏怏的,便把安清郡王也叫进宫和他作伴。
安清郡王调皮,爱玩,以往和安濯郡王凑在一处是一拍即合,如今见他不高兴也有些疑惑,安濯郡王嘟着嘴巴道:“娘要生弟弟妹妹了,连祖母都不疼我了。”
安清郡王眨着眼睛:“有弟弟妹妹不好么?我就想有个弟弟妹妹,跟在你后头跑不是很有意思么?像我是家里最小的,谁都能训斥我,没劲透了。”
安濯郡王很忧愁,觉得自己的心思没人懂,他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碰上了赏花的安贵妃。
安贵妃很喜欢安濯郡王,叫人拿点心给他吃,笑道:“我们的小郡王怎么不高兴了?谁招你了?”
安濯郡王行了礼,这才道:“祖母说我在家调皮,把我送进宫来,有了弟弟妹妹,祖母就不疼我了。”
安贵妃掩口一笑,美目流转,拉着安濯郡王道:“那贵妃娘娘教给你一个好法子好不好?”
安濯郡王眼前一亮,道:“贵妃娘娘快告诉我。”
安贵妃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安濯郡王连连点头,欢快的往承德殿跑去。
一进承德殿,便看到安清郡王席地坐在皇上脚边和两个小太监玩斗蛐蛐,皇上笑呵呵的看着,见安濯郡王跑进来朝他招手,安濯郡王却扑到了他身上大声道:“叔祖父,若是娘生了弟弟妹妹,您把弟弟妹妹送给三皇伯好不好?”
皇上一怔,笑道:“安濯怎么会这么想?”
安濯郡王却拉着他不住的撒娇:“叔祖父就答应吧,贵妃娘娘说,正好三皇伯没有孩子,弟弟妹妹给了三皇伯,三皇伯就有孩子了,爹娘也就会只疼安濯一个人了。”
皇上笑笑,道:“原来是贵妃娘娘给你出的主意啊?”
安濯不住点头,皇上温声细语道:“你三皇伯有孩子,就是你芳玉姐姐,你把弟弟妹妹给三皇伯,那芳玉姐姐该怎么办呢?安濯,总不能为了叫你满意就让芳玉姐姐伤心吧?”
安濯不说话了,半天才沮丧道:“是我不对。”
皇上笑呵呵的揽着他,道:“安濯是大哥哥,以后要保护弟弟妹妹,怎么能想着把弟弟妹妹送给别人呢?若是你爹娘把你送给你三皇伯,你高不高兴?”
安濯直摇头,皇上点点头,吩咐安清郡王:“你们两个去外头玩去。”
又叫人好生伺候着,等两个孩子走远了,皇上这才沉下了脸色,喝道:“把安贵妃给朕叫过来!”
小太监忙低着头一溜小跑去传话。
安贵妃来的时候依旧是笑吟吟的,她既然敢把话说出来,就有本事平息皇上的怒火,看皇上冷冷看着她,她丝毫不以为怵,笑容越发灿烂:“皇上觉得臣妾的主意不好么?东瑜是您的侄子,东珍是您的儿子,把东瑜的儿子过继给东珍,并没有便宜了外人啊。”
皇上怒视着她:“亏你想的出来,这事绝对不行。”
安贵妃见皇上真的不悦,笑容顿时消失了,语气也尖锐起来:“怎么就不行?难道皇上忍心看着东珍绝嗣?东珍可是皇上的儿子啊,他那么孝顺,皇上怎么忍心?”
皇上很坚持,安贵妃便哭闹起来,直到把皇后也引了过来。
皇后毕竟是皇后,面对安贵妃的梨花带雨,她不仅不觉得怜惜,反而呵斥起来:“安贵妃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皇上好静,连本宫都不敢大声说话,安贵妃竟大哭大闹的,惹得皇上不舒服,你有几个脑袋?”
妻妾尊卑,在皇宫这个地方体现的也尤为明显,安贵妃看看皇上,见他闭着眼睛只当没听到,不甘心的噤了声,皇后这才向皇上行了礼,坐在旁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隐约听到过继什么的话?”
皇上有些无可奈何:“安贵妃说,若是东瑜媳妇这一胎是个男孩,就过继给东珍。”
皇后暗暗冷笑,神色却越发从容:“若是普通人家,堂兄弟之间过继一个儿子也没什么,更何况东珍也上了年纪,就是过继,也无可厚非。”
安贵妃和皇上俱诧异的看着皇后,皇后接着道:“可皇上别忘了,您不只东珍一个没有子嗣的儿子,东琏也只有芙蓉一个女儿,年纪也大了,皇上答应过继给东珍,让东琏颜面何存?更何况长幼有序,就算过继,也要先过继给东琏才是。”
皇上沉吟不语,不管是什么事,皇后说出来的话永远不偏不倚,他即便不喜欢东琏,也不能否认他也是自己的儿子,若是给东珍过继,那势必也要给东琏过继,不能偏心太明显。
到时候别人不说,郑祥妃就头一个要闹起来,皇上想起郑祥妃的脾气就头疼,觉得万万不能答应安贵妃的要求。
其实皇上的心思很简单,那就是皇位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当初瑞王跛了脚,皇位才轮到他身上,他兢兢业业几十年,只想把这天下交给自己的儿子,他喜欢东珍,觉得他有野心,想把皇位传给他。
可偏偏东珍没有儿子,若是过继东琪三个儿子里的其中一个,他都不会反对,反正都是自己的亲孙子,可唯独东瑜的儿子不行,就算是自己深深愧疚深深疼爱的侄子,也不能答应,这无关血缘,只是一个帝王的独占欲在作怪。
潜意识里,皇上总觉得自己的皇位来历不明,对自己的亲哥哥有内疚,也有不安,当初东瑜出世,曾有人上折子提议将东瑜立为太子,这样也相当于把皇位又传给了嫡长一脉。
这本来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可他却不愿意,尝到了权利的滋味,怎么舍得再拱手他人,这也是他对安贵妃的主意如此生气的缘故,若是东瑜的儿子过继给了东珍,那么自己把皇位传给东珍的时候,东珍势必要把东瑜的儿子立为太子,在他眼里,这天下也就相当于落入了外人之手!
只是这样的理由他怎么能说出口,暗暗庆幸皇后替他找了个好的借口,遂一锤定音:“这事没得商量,就是过继,也只能过继给东琏,轮不到东珍,再说了,过继一事何曾重要,岂能因为你一句话说办就办了?”
安贵妃还是头一次被皇上如此严厉的训斥,纵然不甘心,也只能乖乖低头认错。
皇后看着,道:“安贵妃的心思也情有可原,要本宫说,这事解决的法子有很多,东珍好歹有芳玉,到时候皇上给芳玉招赘夫婿,生下来的孩子不就是东珍的亲孙子了?也是一样亲。”
皇上不住点头,道:“皇后说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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