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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守备情形又如何?”
崇祯继续问道。
“京营兵马专司守城是够用的。
红衣大炮现也已都运至城上,且都已然祭过了。”
杨嗣昌这次有了准备,就直接回了皇上的问话。
“自朕登基御极以来……”
崇祯说道这里,略停了一下,面上隐现悲凉之色,缓了一缓,才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着:“东虏已是四次寇边而入,我堂堂京畿之地,却任由东虏如此横行肆虐,特别是九年秋时,竟至使昌平失守,惊扰祖陵,实为奇耻之大辱。
今方时隔两年,却令东虏又至,蹂躏京畿,这当如何是好?”
杨嗣昌闻听皇上此言,立时浑身战栗,只觉得好似阴风抚身,竟至额头暗生冷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只得赶紧跪下边叩头边说道:“微臣身为本兵,内不能荡平流寇,外亦不能征缴东虏,臣实在是罪该万死。
然依目前的局势,唯有先集中各路勤王兵力,全力保京师无忧为最,后再计议驱虏出境之良策。”
崇祯闻言闭目不语,将头斜靠在椅上,良久才又睁开眼睛,缓缓的说道:“如今内乱未平,外患又起,朝廷历年用兵,财政耗费甚巨,国朝元气损伤很大。
先生,要转告卢象升,若无必胜之把握,还是以持满而不发,方为上策。”
杨嗣昌刚刚起身不久,连忙再次躬身轻声说道:“臣,定当转告卢象升。”
崇祯强打着精神,接着又继续问道:“洪承畴同孙传庭全力追缴闯贼,近来甚是顺利,可否将之一鼓荡平?”
杨嗣昌没有直接回答,在心里默默思索一番,方才躬身答道:“据洪承畴与孙传庭奏言,闯逆所纠结之各股流寇,有的已被击溃,有的已歼灭,有的受抚,所余残寇已然无几。
目前洪、孙所率大军正猛追闯逆不放,四面围追堵截,务期一鼓荡平。
闯逆现若是欲往河南,入湖广,奔四川,均已不能,不得不从商洛山向北窜逃,洪承畴已然在潼关外布置重兵,正张网以待贼,想来不日即可有捷报到京。”
崇祯皇帝那苍白的面庞上,闪现出一丝久违的微弱笑容,精神也为之一振,随即稍稍提高声音说道:“先生请坐。”
杨嗣昌激动得连忙跪下,叩首谢恩,两名在旁伺候的小太监闻声抬来一把较矮的檀木椅子,放在崇祯皇帝的斜对面位置,杨嗣昌却并不敢一屁股坐实在椅子上,只是将三分之一的屁股坐在椅子上,这姿势若是现场看到,是颇为滑稽的,也很不舒服。
“赐茶。”
他刚刚坐下,崇祯皇帝又轻声吩咐道。
杨嗣昌赶忙重新站起,躬身谢恩。
崇祯的精神略为振作了些,刚才的困倦之意也淡了,他从宫女手中接过一杯热茶,浅浅喝了一口,用庄严又有信心的语气说道:“献贼已然就抚,闯贼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能将其一鼓荡平,其他流寇自是容易歼灭,不足为虑。”
“陛下所见极是。
闯逆为死贼高迎祥的旧部,在诸贼之中向来是最是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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