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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影子看看移到了窗户的另一边,阮宁小心翼翼锁了窗户,插上门栓,蹑手蹑脚把桌子搬到床上,又把椅子搬到桌上,跟着撩起裙摆塞在汗巾子里,咬住筷子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椅子上。
伸出胳膊一摸,手指头刚刚好能碰到屋顶的细木条,阮宁得意地一笑,虽然我只是一个扑街,但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是个泥瓦工啊!
她瞅准木条排列比较松散的地方,捏紧筷子从木条的缝隙间开始挖,泥土噼里啪啦往下掉,阮宁一边躲闪,一边努力往两边扒拉木条,许久之后,终于有一块土被清理干净,阮宁扒开木条,屏住呼吸用筷子用力向上一顶,泥土上方的一片瓦被筷子顶了起来,眼前终于出现了方寸大小的一块天空,新鲜空气瞬间涌进了鼻端。
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啊!
阮宁很想应时应景地吟一句赞美自由的诗,奈何想了半天也只有一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但这句诗似乎指向一个必死的结果,她觉得意头有点丧,于是断然放弃了吟诗的想法。
她继续努力挖土,又顶走了三片瓦,头顶的洞扩展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然后是两个巴掌大小。
支撑泥土的木条上面都已经空了,阮宁很顺利的把几根碍事的木条也拽了出来。
床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木条和泥土,然而阮宁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随手扔掉筷子,欢天喜地地踮起脚尖往洞里一钻——
卡,住,了……
咣的一声,门被撞开了,黑衣人当先推开门,跟着躬身退到一边,一个银红长衫的男人随即出现在门口,他定睛向门内一看,面上掠过一丝诧异中混合着生气,生气中又有一丝忍笑的复杂表情。
但见床上居高站着的美人身材窈窕,浅色上襦完美包裹着胸前的蜿蜒起伏,玉色的留仙裙本应该飘然若仙,此时却被撩起来掖在汗巾里,露出里面穿着的银红撒花裤子,越发显得一双玉腿笔直纤长,顺着完美的腿部曲线向下看,又见一双娇小的绯红色绣鞋包着两只尖尖翘翘的春笋,那足尖瘦的不盈一握,此刻正焦急地在椅子上轻轻点着,似乎在无声地呼唤男人的救赎。
美人的露出来的半边粉面也十分完美,肤色白腻,下巴尖尖,嫣红的小嘴如樱桃一颗,饱满诱人,只是再往上看时,美人的臻首却卡在屋顶的洞里,只听得她娇弱的声音从缝隙里隐约传出来:“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我弄下来先?”
黑衣人愣住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风吹就倒的娇弱美人竟然在屋顶上挖了一个大洞试图逃跑?他立刻双膝跪地,低头说道:“大人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力,没看好阮姑娘。”
红袍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把她弄下来,回去后自去领十个板子。”
“是!”
黑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大声答道。
他长身站起,快步走到床前,跟着一跃而起,迅速在破洞边缘弹了几下,大块土灰扑簌簌落下,与此同时,阮宁惊叫一声,头顶猛地一松,整个人已经脱出了束缚,只是眼睛被灰土迷住了睁不开,脚下跟着一个踩空,摇晃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黑衣人就在她身边,然而他不知在顾忌什么,非但没有及时接住阮宁,反而躲开了一些,他在犹豫中伸手拽住床上的被子扔在地上,似乎想用被子接住阮宁,然而他扔的位置偏了些,势必是不能接住的,眼看就要与坚硬的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阮宁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只有力的胳膊突然揽住了她,阮宁惊慌之余死死抓住对方的衣服拼命往人怀里钻,那胳膊被她一带,不由自主地圈住了她的腰,不多不少,刚刚围住一圈,软玉温香顿时抱了个满怀,少女甘美的气息混杂着土灰的气息一股脑儿地往人鼻孔里钻。
两个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阮宁正想爬起来,却觉得那人全身的肌肉突然都僵硬了,跟着他条件反射般的猛地将她推开,那力道奇大,阮宁趔趄着连连后退几步,脚下一软坐在了被子上,目光却正正地对上了那人的脸。
眉似墨染,鬓如刀裁,线条刚毅,五官立体,这不是悦来客栈外那个希腊雕塑脸的赭袍男吗?
此刻他脸上的寒意比那日更深,薄唇紧抿,带着危险气息的狭长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他没有说话,阮宁却立刻感到了一股从头到脚的寒冷威压,于是她忙又向后挪了挪,低下头不敢再看。
许久,才听见赭袍男冰冷入骨的声音:“给她一把扫帚,让她把屋子弄干净。”
阮宁果然没敢再动,倒不是听话,而是因为她发现面前是一排排灰色的瓦片,左边是高高耸起的屋脊,原来黑衣人竟然选择大白天扛着她在屋顶上乱跑,她晕高了。
手心开始冒汗,呼吸也艰难起来,阮宁慌忙闭上眼睛,就在此时,她突然听见了那个标准女声:“宿主,你还好吗?”
“好个屁!”
阮宁险些没骂出声,“刚才叫了半天你去哪儿了?”
“根据有关规定,晋江禁止描写脖子以下情节。”
标准女声慢悠悠地说,“所以刚才我暂时屏蔽了你。”
阮宁:……
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黑衣人突然身子一晃,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阮宁落在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她刚刚睁开惊慌的眼睛,已经被黑衣人丢在地上,就见他指着左边的房间面无表情地说:“进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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