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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芽一整晚都在做梦,梦到在那个大山里,他和陈郁的一些童年记忆。
画面忽然又不断逆转,陈郁嫁给了别人,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陈郁还给那人生了个孩子,看到他时对着他露出熟悉的甜美笑意,她喊他“弟弟”
。
麦芽纠正她,大声的咆哮:“不许喊我弟弟。”
可是陈郁还是笑,忽然又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回答:“那该叫你什么?”
麦芽有些哀伤带着期盼的说:“郁儿,喊我老公啊。”
陈郁嘴角露出冷笑,看他时满脸的不屑:“你不是已经有你的叶恩了吗?”
陈郁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消失在了山林间的迷雾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那林间沉底迷失了。
麦芽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一室的黑暗让他心有余悸,他抚了抚额头,汗涔涔的全是汗珠。
他怔忪的看着身侧的枕头,慢慢躺了下去,把脸埋进去还能嗅到陈郁身上特有的香气,干净清淡,却独一无二。
他靠着这点余香才慢慢沉入睡眠。
第二天他就订了机票飞去陈郁的老家。
几年没来过黑崖坉,陈郁家的房子已经变了,在整个破落的村子里格外扎眼。
白色的小楼房看得出造价不低,他可以想象这几年陈郁给家寄了不少钱,这些他却从来都不知道。
麦芽吸了口气,敲响了院门。
来开门的是陈郁的弟弟陈龙,陈龙露出微微震惊的表情,很快就谦卑的把他迎进屋。
吴春梅和陈彪也在家,看到他时同样很惊讶。
麦芽扫视了一眼屋子,没看到陈郁,心情骤然又开始紧张:“郁儿呢?”
“哦,我姐在竹林挖竹笋呢。”
陈龙拿来一包玉溪,抽出一支准备给麦芽点上,麦芽抬手示意不抽,起身往外走,“我去找她。”
“要我带路吗?”
陈龙在后边略带奉承的喊着,麦芽没有理他。
吴春梅皱着眉头看他的背影,喃喃低语:“这是咋回事?郁儿不是被他们赶回来的?”
陈龙笑着弹了弹烟灰,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我就说军人没法离婚,一离他还怎么走仕途啊,妈你就是瞎操心。”
吴春梅抿了抿唇,眉眼间有些担心:“他要只是为了前途,那……”
陈彪瞪了她一眼,不屑道:“你懂什么,城里人都这样,你还真指望谁和谁过一辈子啊,也就郁儿傻,要我说还得好好教教她。
能捞一笔是一笔,将来人家找了二奶三奶的,她也不至于什么都落不到。”
吴春梅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往厨房走:“我去看看有什么菜。”
“杀只鸡-吧。”
麦芽凭着模糊的记忆去了那片竹林,自从来到这里,他和陈郁童年短暂的记忆都越来越清晰。
翠绿的竹叶在头顶哗哗作响,鼻端有清新的泥土芬芳。
麦芽走了一段路就看到陈郁蹲在排竹子下面,拿着个小锄头在挖竹笋。
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露出她白净修长的颈项,整个人蹲在那却单薄纤细……麦芽胸口狂跳,一步步沉稳的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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