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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二月十五,天庆观内设诞会。
皇帝李恒率王公大臣亲至,祭祀历代帝后神御,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诞会仪式后,帝后莅临别苑。
春寒料峭,柳烟朦胧,桃李刚吐出新芽,两岸草色微茫,殿宇楼台矗立其中,飞檐扑朔欲飞。
御河水波荡漾,站在桥上遥望皇城外的群山,峰峦高耸入云,皑皑积雪在和煦春晖的照耀下寒光闪闪。
岸边、山坡、池中船上,处处是欢聚的人群,夹岸的桃李树下扎满了宴帐、帷幕,彩棚一座接着一座,语笑喧哗,笙歌鼎沸。
展眼四望,人头攒动,各色锦帐连绵如云。
身着绯色官袍的男人端立在飞虹桥头上,背对着皇帝的宴帐,宽阔肩背落满日照,氤氲模糊的暗影中,眉眼依旧浓烈锋利,面容冷峻。
太监快步走到桥上,拱手道:“谢侍郎,皇上宣召,请随咱家来。”
谢嘉琅转身,跟在太监身后走下石桥。
太监左顾右盼,一路上又叫住几个年轻的礼部官员,领着他们拾级而上,走到宝华楼的殿阶前,要他们稍等,自己去内殿回话。
礼部几位官员官阶不高,刚刚在吃酒,怕御前失仪,讨来几盏茶喝。
宝华楼地势高,可以俯瞰大半个别苑,几人临栏而立,山丘另一头,艳丽的帷帐后飘出一阵阵女子的欢笑声,柳烟间人影幢幢,今天妃嫔、命妇都是盛装打扮,个个满头珠翠,遍身罗绮,华丽宝光交错闪烁,让人眼花缭乱。
不一会儿,柳林后马蹄声起,卷起一阵阵尘土。
一位大人低声道:“那是皇后娘娘和妃嫔在跑马……”
另一位官员好奇道:“去年不论是春宴还是围猎都没看到皇后娘娘骑马,我们以为皇后不会骑马。”
“你们有所不知。”
先开口的大人道,“圣上自幼弓马娴熟,好射猎,身边的人要是不会骑马,怎么讨圣上欢心?张大人、沈大人他们是圣上的伴读,个个骑术精湛,宫中的姚贵妃也会骑马,皇后娘娘就是不会,也得学会。”
“原来如此,难怪皇后娘娘这几次都是骑马出行。”
议论声里,谢嘉琅眼眸低垂,一语不发。
太监走出来,命几人入内。
内殿设有酒宴,觥筹交错,酒香四溢,皇帝李恒身着织金龙纹常服,坐在席上,贵妃姚玉娘陪坐于他身侧,满面含春,为他侍酒。
谢嘉琅几人上前,李恒扫他们一眼,示意太监。
太监捧来笔墨,谢嘉琅会意,接过金粟笺纸,提起笔。
过几日是姚贵妃的生辰,姚贵妃朝李恒撒娇,想要封赏,李恒命礼部官员为姚贵妃挑选一个封号。
几位大人面上一副认真思索状,心里暗暗叫苦,贵妃属正一品,已经是仅次于皇后的妃嫔封号了,姚贵妃还不满足,要李恒再赐封号,这不是明摆着要和谢皇后平起平坐吗?
他们无意搅进皇后和姚贵妃之间的纷争,搜肠刮肚,想出一些寓意吉祥、又不会太惹人注目的字眼,请李恒择选。
贤,良,惠,淑,敬,庄,都是美誉。
李恒问姚贵妃:“你喜欢哪个?”
姚贵妃柳眉微蹙,最后选了惠字。
在座的官员和命妇立刻起身离席,一起恭贺姚贵妃,姚贵妃眉头舒展,脸上浮起微笑。
满殿此起彼落的奉承声中,谢嘉琅肩背笔直,飞快拟好一封册封诏书,待墨迹稍干,交给太监,太监呈于李恒和姚贵妃。
李恒漫不经心看一眼,道:“谢侍郎所拟很好,就照这样宣旨吧。”
姚贵妃眉开眼笑,跪谢圣恩。
谢嘉琅和几位大人从内殿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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