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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杯盏坠地的破碎声陡然响起,随即但闻一沙哑男子声音高声骂道:“妈的野丫头毛手毛脚,毁了老子雅兴。”
两大汉闻言心知不妙,也不再管那白衣少年,进去看时,只见一楼右首靠窗的雅座上,一大腹便便,长了满脸络腮胡子和横肉的胖子,身旁坐了三人,一长髯如林,闭目凝神的中年汉子,一华光满身,轻摇折扇的年轻男子,和一笑意盈盈的美貌少妇。
但见那胖子正单脚踩在檀木椅上,对着跪在她身前的一酒楼侍女粗声大骂。
“大爷息怒,大爷息怒...”
掌柜的势利眼尖,瞥见那胖子腰间玉佩,又听其口音乃是长安人,忙不迭从柜台跑过来,不由分说先抬手重重掌掴了那侍女一下,才又对那横肉胖子连连赔礼。
那侍女脸上挨了一记耳光,登时肿了起来,心中明明委屈万分,但却只能敢怒不敢言,甚至流一滴眼泪都会被掌柜的再次教训。
大厅众食客也只停杯顿箸瞥了几眼,都心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即便又和桌边酒友觥筹交错,杯杯不绝了起来。
那肥猪胖子眯眼打量了那侍女半晌,右手猛一捶八仙桌,吓得她周身一颤,胖子森然笑道:“这小妮子虽说毛了些,不过长得还算标致。
掌柜的...”
掌柜的如惊弓之鸟,双肩一耸,忙应道:“小人在,谨候大爷吩咐。”
胖子笑道:“她打碎了老子的酒是小事还是大事?”
掌柜头如捣舂,忙不迭道:“是大事,是大事...”
胖子鼻中瓮声瓮气哼了一声,瞪了掌柜一眼,掌柜慌忙改口:“是小事,是小事!”
胖子颇为得意,又道:“那她毁了大爷来求仙问道的雅致,是大事还是小事?”
掌柜的连忙道:“是小事!”
不等那胖子变脸,他身旁一手持阔刃短刀的长髯汉子蓦地一刀挥出,刀身明晃晃地颇为渗人,掌柜的惨呼一声,大殿内众酒客复又转头看来。
忽听“当”
一声清脆声响,一柄亮如秋水的长剑横在掌柜已无人色的土脸之上,堪堪挡住了那刀来势。
那胖子身旁剩余两人也霍然起身,各自抽出兵器法宝来,那美貌少妇手中一根九节银鞭舞得如风火轮盘,那年轻男子手中折扇猛地一合,十余根钢钉齐刷刷飞出,射向那手握秋水长剑之人。
众人看去,只见一头戴方巾的青衣落拓书生,手持长剑,身如青松,正站在那侍女跟前,他满脸胡茬,却难掩脸上神光,一双眼朦朦胧胧如梦似幻,似是方才酩酊大醉了一场。
眼见那根九节银鞭朝他头顶挥去,那落拓书生不慌不忙,手腕只一抖,便将那长髯汉子的短刀震飞,随即长剑斜撩,当空一转,将那银鞭一圈圈绕在了剑上,左手轰然一掌拍出,青光闪舞,那美貌少妇登时松开银鞭,去格挡那股青光。
落拓书生夺过银鞭后,手腕又猛地一抖,银鞭在其剑上呼啦啦转了起来,直如银河倒悬,将那年轻男子射来的暗器钢钉一一打落,而钢钉上势不减,直直没入那胖子身旁一张五人坐的木椅之中,木椅“哗啦”
一声,立时碎成了一堆渣。
这一番动作不过眨眼功夫,众人只觉眼花缭乱,一团剑影在那书生身前舞了数下,三人便都已落败!
胖子气得脸上肥肉乱颤,掌柜的更是早已丢了魂儿,下体一片湿凉,若非这书生出剑抵挡,自己便因嘴上糊涂而丢了小命,当下蓦地惊醒,身体一瘫,从落拓书生身旁溜到了后方。
“好剑法!”
那长髯大汉忍不住称赞一声,直至胖子瞪了他一眼,方才意识到不该长他人志气,低眉不语。
落拓书生哈哈长笑,从怀中取出一只酒葫芦来,仰头喝了一大口,长剑一指那胖子笑道:“官人,瞧你生得可爱,再往前便是剑门关,莫要被强盗当成肥猪宰了吃了才是。”
胖子闻言大怒,他名为“潘若晨”
乃是京兆府府尹之子,又因在长安天子脚下,故而肆无忌惮,骄奢安逸,府内下人动辄得咎。
但却唯独崇尚道家神仙,此番入蜀,便是为绵州昌隆县一座极为有名的道观。
那几名随行侍卫,长髯大汉唤作“魏鳌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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