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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邑还是没话,一双手缩在被里,方皇后能隐隐约约看见两个拳头,还晓得忍?还晓得不开腔?
你逼着方福的时候,怎么没见这样的形容!
皇帝将什么话都说了,应邑还是没反应,耐心耗尽,直直甩了一句话:“要么抓紧时间嫁进冯家,要么一碗药喝下去!
自己选!”
应邑一听,猛地抬头,嘤嘤哭起来,一扑过去拽住皇帝的衣角,哭得不能自己。
“难道孩子并不是冯安东的!”
方皇后惊呼一声,忙慌转头看向皇帝,急急出言:“所以三娘才会一直不出声,难不成当真应了平阳大长公主说的,孩子的父亲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市井无赖,还是长公主府里头的小厮管事!
皇上!
皇家血脉怎容这等贱民玷污!”
“不是!”
应邑一声尖利的呼声,让避在隔间的行昭都浑身一颤。
“不是市井无赖,不是小厮管事!”
应邑更加死死地拽住皇帝的衣角,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方皇后紧紧相逼,立马出言:“三娘!
那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啊!”
“是贺...”
应邑哭得满脸是泪,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消无声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说,方皇后的手段一定要定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若说,孩子没了,贺琰会受拖累,嫁进贺家就会真正变了一个美梦了!
方皇后蹲下身,眼神犀利直勾勾地与应邑对视,应邑想逃,方皇后却紧紧追上。
“是贺?”
方皇后微微眯了眼,一脸洞察地望着应邑。
应邑边哭边使劲摇头,泪眼朦胧地捂着肚子朝皇帝爬过去,终于崩溃,将脸埋在软缎被里,放声大哭起来。
方皇后却在哭声里听见了几句模模糊糊的话,她几乎想放声大笑起来,强抑住心头的冲动,面上似乎是长长送了口气,面容慈和地缓缓转身,语气慢慢地拖得很长,轻声说道:“三娘说的是‘是和冯大人的孩子’。
三娘是怀了冯大人的孩子,皇上,您可以放心下旨了,冯大人是咱们大周的忠臣,您一道旨意下去,冯大人只有感恩戴德,叩拜接旨的。”
方皇后的声线偏低,这番话说得还特意压低了几分,无端地让人信服。
应邑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揪成一团,从高高的台上重重摔下来。
撕心裂肺地哭,想把心里头的愤懑与破碎恶狠狠地哭给世间来听,年少时的执念又被撕碎了,明明方福已经死了,她已经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贺琰,走近了她一生的欢欣!
只差了最后一步,只要慢慢谋划,就触手可及。
凭什么!
凭什么啊!
她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却被逼到了这个境地。
她不甘心!
应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抓着缎面,泪意朦胧中看见了方礼的脸,她在笑,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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