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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下着,风也越刮越大,吹得平房的老旧木门“咿哑”
作响。
屋檐上落下的水连成线,在泥地上敲出小窟窿,地上的水汇成小注溪流,带着沙子往低洼地流去。
平时里低吟浅唱般的海浪声,都成了怒涛拍岸的嘶吼,每一声都像敲打在心上。
这雨让本就荒无人烟的小岛狰狞起,像个温柔的女人,忽然撕去了安静假面,如远处摇曳的黑色树影,沉重地压到所有人心头。
因为下雨的关系,天比往日早黑,晚饭还没全做好,四周已暮色深沉。
所幸出去的人赶在这雨转大前回来,免去了被淋成落汤鸡的下场,但雨夜和潮湿仍旧让本就沉重的心情越发压抑,就连最爱闹的赵铭安,此时也缩坐在角落里,发泄似的踢着墙角,自言自语啐骂着。
三天了,案情没进展,出路找不到,焦躁和恐惧随着这场雨蔓延。
晚饭烧好,几个人简单招呼着彼此,挨得紧紧得围着八仙桌吃这顿食不知味的晚饭。
桌上只有三菜一汤,炒得黑乎乎的鱼干、少盐的地瓜叶、直接切成丁的午餐肉和一碗白醋汤,饭还是夹生的,赵铭安在吃第一口饭时就忍不住骂出声来,被薛晨冷冷盯了眼后收声不再吭声。
苏黎歌用筷子拔拔饭,她毫无胃口,脑袋像塞满线团,一会是许荔香和肖童的关第;一会是许荔香为什么要隐瞒与肖童间的感情纠葛;一会是秦扬风冷冷的眼神和凉凉的话;一会又是那两枚戒指……她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婚戒长什么模样了。
可明明是陈年旧事,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团乱麻别说理清楚,她就是抽出个线头都困难。
“砰。”
有人用筷子敲了下她的碗。
“汤快被你喝光了,别人喝什么?”
秦扬风淡道。
他还是坐在她身边,只是挨得并不近,中间隔着生疏的距离。
苏黎歌这才回神,自己一口菜都没吃,只不断地拿汤匙舀汤往饭里泡。
“不好意思。”
桌子旁边的人都望过来,她歉然开口。
“没事,难得黎歌姐不嫌弃我烧得饭。”
严小荞立刻甜甜笑了。
“那是因为这桌上只有这汤不难吃。”
赵铭安立刻讽刺道,和严小荞的厨艺相比,他只觉得前两天被他嫌弃的苏黎歌烧的饭菜不知道多美味。
“嗬,这都流落荒岛了,还当自己是家里的老爷啊?你以为个个女人都像你老婆逆来顺受?”
安凌冷笑,“爱吃吃,不爱吃滚。”
赵铭安大男人主义严重,偏安凌心气盛,两个人从以前就不对盘。
“安凌!
你少他妈给脸不要脸,我忍你很久了!”
赵铭安把碗砸在桌上。
“你……”
安凌也扔碗,却被许荔香拉住。
“少说两句话!”
刘文修也按下了赵铭安,他向来是两个宿舍里和稀泥的人,“都坐一条船,别吵了。
这种情况大家难免心浮气躁,都省点心!”
赵铭安这才作罢,安凌撇了脸吃饭,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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