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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隅站在门口处,整了整衣服,隔着大殿跪伏下去:“孽徒参见掌门!”
“擒龙,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宝座上,道人双眼紧闭,长眉垂下,嘴唇一动不动,但那雄浑的声音却回荡在大殿中。
听到道人叫出自已出道时在凡间的姓名,松隅双肩颤动了一下:“掌门,我想下山一趟!”
宝座上,道人紧闭的眼睛颤动了一下,然后猛的张开,眼睑下暴射出一片星辰般耀目的光芒,黑暗的灵台大殿蓦然化为一片炽亮,但又随着道人紧阖的双眸而陷入黑暗。
“你是要去见她吗?”
道人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是的,师父。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我想去见见她!
再过几个月就是她的忌日了,我已经回避了二十多年,这一次,我想去见见她!”
松隅伏在地上,虽然他极力保持平静,但声音依然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痛楚。
大殿之中一片静默,大殿上方,道人一动不动,半晌叹息一声:“擒龙,二十年的静修,你还是没能达到清净无为,无欲无求的地步。
事实上,我也没指望你达到过。
当年的事情,若非我的缘故,或许她能逃得一命,唉,祖师留下的训言,即便身为掌门也不得违背,我希望你能理解……”
“弟子从不敢对掌门有怨恨,”
道人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松隅打断,门缝外一缕光线照在他的脸庞上,在光线中,依稀可见两行痛苦的泪水滑落在尘埃里。
“你就算心有怨恨我也不会怪你的……”
大殿上发出一声叹喟:“你在苍松隅呆了二十年,也该出去了。
不过,在你离开方寸山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松隅仰起头来:“掌门请说,松隅一定答应。”
“方寸宗中绝学有好几条传承,你是其中之一。
你若想离山,我不反对,但你必须在方寸山中收一名弟子,将你那一脉传下去。
只要做到这一点,随时可以离去!”
大殿上,道人说道。
“……弟子遵命!”
松隅再次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灵台殿外传来,那脚步声在灵台殿大门外停下,绰绰人影出现在大门缝隙外,一道道目光透过门缝隙落在大殿内松隅身上。
“掌门,考核已经结束,所有弟子考核成绩全部记录在案,弟子特来复命!”
门外,一个雄浑的声音道。
“吱哑!”
厚重的铁门自动打开,篷勃的亮光射入大殿内,大殿内渐渐变得明亮起来,门口处,站着的正是参与考核的九位道人。
九人看清门口跪伏着的松隅,同是脸色一变,单掌在胸前作了个揖,一脸恭敬道:“参见师兄!”
“擒龙,你也起来吧。”
大殿上方,道人开口道。
借助门口射入的眼光,可以看到那道人头戴鱼尾冠,身穿斜月三星袍,须的皆白,长眉垂至鼻际,一副有道之士的风骨。
“谢掌门,”
松隅站起身来,对九位道人回了一礼,平静道:“诸位师弟不必多礼,我不过是一介戴罪之身罢了。”
几个道人一个个垂眉肃目,就像根本没听到松隅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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