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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捶蜷缩成皮球的躯体,在黝黑的洞穴里一路往下飞掉时,急速的风声感觉近在耳边呼啸,小捶心如擂鼓,砰砰砰跳得飞快,似有所感就快接近地面的时候,小捶猛的撑开躯体,四肢攀附在光滑潮湿的石壁上,锐利的爪趾深深刺入石壁,却依然无法阻止快速滑落的趋势,原因常年不见阳光阴暗的洞穴里石壁上长满了苔藓,小捶的块头仅靠四肢的爪趾根本止不住下滑。
原本感觉快接近的地面,却在小捶咬牙支撑的过程中迟迟未到,小捶只能继续咬牙硬撑着,即使四爪的爪趾已经火辣辣的痛了起来,沿途滑下来的石壁如果细看会发现在绿油油的苔藓上端沾染滴滴殷红的血迹,小捶仰头低吼,太痛了,十指连心痛。
小捶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渐渐不支,一咬牙,小捶大胆的放开抠在石壁里的四肢,收回爪趾的瞬间,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下落速度又来了,没办法,为了不在触到地面时变成肉酱,小捶只能趋身去撞石壁,幸好捶山熊的身体还是很耐得住外力的,小捶在钝痛中一路像个皮球左右弹撞的向着洞穴下方掉下去。
当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小捶已经满身血淋淋,意识模糊,迷迷糊糊似乎有几个人类像自己走来,小捶摇摇晃晃的起身,警告的发出吼声,却在挥爪的时候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晕倒的那一刻,原来地底下住的不是土拨鼠而是人类,小捶如是的想着。
……
“柯总管。
那只熊倔得很,已经打伤我们好几个兄弟!”
一个灰头土脸下属跑进柯一飞的办公室,喘着粗气憋屈叫道,那只熊,对他们可是毫不客气,偏生他们又不能伤了它。
柯一飞作为那个时代最风华绝代的季少卿的第一手下,他一直努力的像季少卿看齐,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
对于手下的人慌慌张张的样子自然是皱起了眉头。
“愚蠢!”
柯一飞挺着笔直的背部,看着手下眉眼严厉,声音也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要你们锻炼那只熊,不过是一只未成年的八阶捶山熊都搞不定,你们居然还有脸向我报告?”
那个手下满脸委屈,那只熊向他们下死手,他们却不能,难免投鼠忌器。
“怎么?”
柯一飞眉眼一竖,而后声音越加严肃:“不服气?还有理由?主子砸在你们身上的大把金币,你们就给我交出这样一张答卷?你们可对得起主子的栽培?这一次是接近小主子的契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锻炼那只熊,我要看到完美的答卷!
出去!”
柯一飞看着那个手下在他说到主子时具皆露出一副羞愧的表情,不禁在心里深深的感概,主子虽然走了多年,但在这些人心里却未曾消失过,这些人都是主子留给小主子的人,虽然小主子一直拒绝接受他们,但他们却只是紧缩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看护着小主子的成长,慢慢的寻找缓和的契机,这一次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完美的契机,怎么能白白的错过,柯一飞这两天内心也一直打鼓,假如小主人找来了他该怎么做,又或者小主人没找来他又该怎么做?
种种的思量,在接到一个暗号时,柯一飞第一次将情绪外泄得如此明显,他非常的激动。
小主人要见他。
当柯一飞再次踏入老宅里面,心里不禁充满了伤感的情绪,少卿主子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踏入这个宅子,他还是不能忘怀,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主子怎么就甘心死在那样一个人手里,死都难明白,柯一飞长叹一声,抬眼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背负着手,茕茕独立于樱花树下的人,那一头柔顺的银发在花雨里飞扬,柯一飞只觉得热泪盈眶,仿佛看到当年站在树下的主人。
而当元少麟转过身时,柯一飞嘴角浮现了一丝苦涩,小主人终究和主人不像的,眉眼带着那个男人的痕迹,特别是那双薄唇,永远也笑不出主人的温柔。
“小主人!”
柯一飞远远的弯腰。
元少麟细细的看着柯一飞,这个父亲手下的第一人,小时候还抱过他的人,双鬓已生华发,不胜当年的英挺,只是看着越加老练沉稳,带着一身的沧桑感,似乎经历完了一生的苦难,生命之火沉寂,再也没有一丝激情和温度。
元少麟表情很淡、很冷,没有一丝激动,似乎看不见对方眼里久别重逢的怀念和感慨,但到底还是曾经喜欢的人,元少麟叫道:“柯叔!”
柯一飞笑了笑:“小主人终于愿意接受我们了!”
元少麟仰头看向眼前的老树,伸手接住飘落眼前的樱花,在微风里银发被不断撩起,无端的生出一种旖旎的美,清清淡淡,让柯一飞移不开目光。
元少麟将手中的花瓣递给柯一飞,柯一飞一愣怔怔接过,元少麟却在这时道:“我不要再见到这棵树!”
而后在柯一飞恍如霹雳的心情下,冷漠的进了内屋。
小主人果然还恨着主人,连主人最喜欢的树也不愿再看一眼。
柯一飞在震惊后跟着进入内屋,每看见一样熟悉的东西,柯一飞总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元少麟站在桌前,眼神有些飘渺,在柯一飞走进来时,元少麟收回思绪,而后看向柯一飞:“你们的人在哪里?”
柯一飞一顿而后道:“魔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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