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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长发半垂于肩,犹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
但那属于青年的俊朗干净的气息却是扑面而来。
正是绝佳的好时光。
欧阳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那目光就象是在评估一张待售的画。
浸淫官场多年。
他当然了解那些达官贵人的喜好。
娇小可爱的美少年固然受宠,但这样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绝色,却更是那些人眼中的极品,一定会令他们趋之若鹜。
欧阳锦甚至开始遗憾,为什么这是个儿子,而不是个女儿?
如果欧阳康是个女儿身,那他毫不犹豫的会将这个女儿送入皇宫,相信以他的美色赢得圣宠生下一男半女不是难事,那到时,他就可以父凭女贵,一跃成为皇亲国戚。
毕竟,有血脉相连的姻亲关系,可比断袖之交要稳固得多。
“老爷,”
欧阳锦还沉浸在自己的遗憾里,冷不防对面的儿子静静出声了,“我上京已久,也该回去了。
今日正好跟老爷说一声,等打点好行装,过几日就走。”
欧阳锦一怔,“好端端的走什么走?是不是有人怠慢你了?说出来,爹为你作主。”
听得那个爹字,欧阳康只觉耳中一刺,手中的拳不由紧了一紧,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松开,努力调整着呼吸,“并没有什么人怠慢我,只是挂念祖母无人服侍,所以想早些回去。”
欧阳锦浑不在意的道,“那里还有你三叔,怎么叫无人服侍?你且安心留在京城,为父定会给你谋个前程。”
他怎么突然变了?欧阳康虽对这个爹相知不深,但这些天受到的待遇却让他心生警惕。
略顿了顿,索性把话说开,“恕孩儿无礼直言,三叔三婶与祖母并不亲近。
此次回去,还望老爷能出具一份文书,与三叔把家分了吧。
祖母那里,已经没有多少私蓄了,所有产业皆在公中,想断也不是太难。
老爷做官辛苦,又是为国尽忠,祖母那儿,由我去侍奉就是。”
欧阳锦还以为他是闹小孩子脾气,可瞧他连分家的话都说得这么清楚,倒不象是个没主意的。
不过这样也好,太柔弱的全是绣花枕头,就是博得宠爱也难以持久。
那让他先去投谁的所好呢?
“你会做诗么?琴棋书画,可会些什么?”
欧阳康没想到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听欧阳锦又宽容的道,“不会也没关系,请个先生回来学就是。
唔,你就以我这书斋为题,先做副对子吧。”
欧阳康懵了,他不是要走么?怎么突然考较起他的学问来?半晌回过神,随口对了一联,“竹送清溪月,松摇古谷风。”
欧阳锦颇为意外的点了点头,“倒还差强人意。
不过太过清高孤僻,不够讨人喜欢。
回头我送你两本诗词,你倒是学学那些富丽堂皇的诗句,也显得大气有身份。
你那院子我已经着人安排了,回头就有人来给你量尺寸做新衣,先生的事倒要再等几日,你就先在那些诗词上多用些心吧。”
看他说完就想打发自己走,欧阳康忍不住道,“老爷,我都准备要走了……”
欧阳锦皱了皱眉,“都说了让你安心住下,怎么还闹?难道你祖母让你入京,不是让你来求个前程的?对了,你祖母有叫你带信来吧?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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