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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灯火通明,魏东因为救驾受了伤,秦耀天便吩咐他早早回去歇着了,众宫女太监都被屏退了,殿内便只留下了秦耀天,秦辉,秦修阳三人。
秦耀天坐在上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精致的绸缎上祥云多多,飞龙腾空,他一脸严肃之色看着下首的两个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沉默了许久。
秦辉和秦修阳二人则是在心中想着各自的事情。
今晚这事,秦耀天会怀疑到谁身上现在都不好说,但是秦辉心中是问心无愧的,所以他十分淡定坦然,因为他心中十分清楚,父皇并不是个昏庸无道的昏君,今日这事,一定会彻查到底的,到时候孰是孰非,都会真相大白,只怕那时候,有人要哭着求饶了吧。
心中这样想着,他便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秦修阳,不过说起来,他也是不相信这事会是秦辉干出来的,毕竟太愚蠢了,而且这么大的风险,他相信秦修阳就算有这个念头,也根本不会有这个胆子做出这种事的。
秦修阳感觉到了秦辉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禁瞥了秦辉一眼,他知道,现在舆论对他不利,众人肯定都以为这事是他干的——他与秦辉一向明争暗斗,势均力敌,这是众所周知的,刚才宫中的探子来报,说是赵观剑在那刺客身上找到了东宫的令牌,这样一来,秦辉的嫌疑自然而然就被洗脱了,而这一切的矛头,也会被指向了他。
只有他,才有动机来嫁祸给秦辉。
可是这件事根本不是他干的,这背后明明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给他。
最主要的是,谁又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秦辉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想要将他铲除呢?
若是舆论都倒想了秦辉一边,那他无疑就被置于险地了,到那时,秦辉的目的自然也就达成了……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握紧了手心,虽然他没做过这种事,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地觉得心虚,害怕父皇真的将矛头指向了他,若是父皇真这么认为,那他就算是完了。
他很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进入御书房以来,行过礼之后,秦耀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两个自然也不敢多说。
现在若是开口辩解,只会显得他十分心虚,对他更为不利。
所以他的目光只是轻轻在秦辉的身上瞥了一眼之后便淡然地移开了。
他必须要保持镇定,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这样才能解决当前的危机。
御书房内的气氛极为沉闷,压得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秦辉和秦修阳都低着头,静静等待着秦耀天发话,半晌,秦耀天终于还是开口了,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都坐下吧。”
得了秦耀天的命令,二人便都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明黄色的烛光映照着秦耀天的脸庞,秦辉突然惊讶地发现,他的父皇鬓间已有了不少白发,而这是他以前从未注意到的。
秦耀天二十五岁登上帝位,如今在位已有二十多载,岁月匆匆催人老,他竟然也在一晃眼间就老了,脸上皱纹渐渐多了,精神也大不如前,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君临天下,不怒自威的天子了。
“你们俩,是朕从小到大最宠爱的儿子,”
秦耀天的目光又在二人身上游移了许久,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道,“帝王之家,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情味可言,你们从小受到的教育要比其他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严苛百倍千倍,不分春夏秋冬,五更天不到就得出来念书,上午学习诗书礼仪,下午学习骑射剑术,一年到头,能够休息的日子不超过十天……你们很辛苦,这些朕都知道,朕也是和你们一样经历这些过来的。”
秦耀天这番话,说得十分语重心长,并无半点皇帝的架子,此时他仿佛只是个慈祥的父亲,在教育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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