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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放榜后,邀请谢嘉琅参加文会的帖子多得雪片似的,堆满案头。
文宇心焦如火,一边为谢嘉琅各处奔走,一边应付各方的打探。
张家得知江州的事,大吃一惊。
张九立即去张家求见,张鸿行踪不定,递了口信进去,无人理会。
他只能到张鸿可能经过的地方等着,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张鸿,告诉对方此事。
张鸿一怔,怒不可遏,立刻派亲随南下,要亲随直接去找杨硕宗讨要谢蝉。
“告诉杨硕宗,谢家九娘若有半点差池,我和他没完!
上次看在长公主和宣平侯的面子上,我手下留了情,这一次他敢动九娘,就算圣上责怪,我也要打断他两条腿!”
他因为帮崔氏求情被祖父限制自由,无诏不能随便离京,只能写下几封信要另一个亲随送出去,对张九道:“杨硕宗肯定要回京,我请朋友帮忙,看看能不能在他回京之前把九娘要回来。”
张九谢过他,想到谢蝉离京前还来家里道过别,叹口气,“三郎……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亲随未必能及时赶到,而且就算赶到了,杨硕宗就是不交人,张家亲随能怎么办?
张鸿一时哽住。
他成日在纨绔少年中厮混,知道一个美貌小娘子落到杨硕宗手里会面临什么。
“此事因我而起,九娘是被我连累。”
张鸿握紧了拳,“等救出她,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她。”
张九没有说别的话,张鸿教训萧仲平也是为了谢蝉,作恶的人是杨硕宗,不能怪张鸿,他只是忍不住为谢蝉惋惜,因为两个世家公子的意气之争,她无辜受殃及,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张鸿一力揽下救出谢蝉的事,文宇、范德方和冯老先生也没有干等着,冯老先生联络旧友,范德方打听朝中哪些御史谏官厌恶长公主,文宇替谢嘉琅笼络本届同乡士子,时刻关注殿试的消息。
放榜后,皇帝很快定下殿试御试官,覆考官、点校试卷官、对读官等十人奉旨入学士院,与外界隔离,他们要在此完成出题,然后殿试当天直接押卷去崇政殿,阅卷、定名次等也由御试官执行。
眼看殿试日期都定了,江州那边还没有消息。
冯老先生叹息道:“算了,明年再考也是一样的。”
同乡士子久久见不到谢嘉琅的人,都过来问,文宇按谢嘉琅信上写的,告诉他们宣平侯世子在江州鱼肉乡里,谢嘉琅不得不赶回去。
众人义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
殿试前几天,礼部通知所有贡士去取殿试的号牌,谢嘉琅就是翻找取号牌要用的文书时发现青阳的那封信,文书他留下了。
文宇心里着急,道:“不管那么多了,嘉琅在信里交代了,不管他回没回来,先帮他把号牌领了再说。”
他拿着谢嘉琅的文书赶到取号的地方,官吏按照省试的名次叫贡士们依次进去,叫到谢嘉琅的名字时,文宇上前,报出籍贯和名字。
小吏把一张写有籍贯名字、座位号和尚书侍郎等人签名的号牌交给他,叮嘱道:“入殿不得唐突。
号牌千万收好,殿试当日,贡士凭此牌入殿,若有遗失,不予补办,不能参加殿试。”
文宇带着号牌回到客栈,一群人对着号牌唉声叹气。
有号牌,没人,怎么考?
殿试前一天,礼部布置考场,安排好座位席次。
小吏登门,告知各贡士他们的座位,再次叮嘱他们入殿要带着文书号牌,遵守内监指引,不得失礼。
文宇、青阳和客栈里所有落第的贡士围着号牌,枯坐一整天。
入夜,贡士们对视几眼,摇头叹息,起身离开。
一人拍拍文宇的肩膀,劝他去休息:“谢嘉琅名次不低,明年再考也能授官,文兄,去休息吧。”
文宇摇摇头,继续坐在桌前等待。
昏黄烛火洒满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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