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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儿使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将暖姨娘从地上拉起,气的直喘粗气:“你一个姨娘,怎么敢这样威胁我们姑娘?况且,难道就不为六姑娘打算打算?这叫巡夜的婆子丫鬟见了,明儿六姑娘也不用做人了!”
几句话说的暖姨娘雷打挺尸一般,芬儿再用力去拉她,暖姨娘恹恹的就跟着起了身子。
芬儿松了口气,赶紧甩开暖姨娘的手,生怕自己再被粘上似的。
阿离将芬儿拉到身后,柔和着声音道:“我看得出姨娘心里急得很,你不妨和我说说,壁画去世之前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或许咱们俩合计合计,总能发现点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芬儿忙跺脚:“姑娘!”
这种事情沾不得,一上手就是大麻烦,姑娘难道就忘了二夫人是怎么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她们?
阿离扭头拍拍芬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暖姨娘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下狂喜,连忙道:“郑姑娘说的是,妾身糊涂了。”
她顿了顿,才将自己的猜想一一告诉了郑离。
“壁画出事前就开始有些疑神疑鬼,每日门锁了不说,还要在屋子里燃香拜佛,那日妾身去她房里要个鞋样子,发现壁画的门窗上都黏着黄纸符,不是朱砂笔画的,闻着腥臭的味道,倒像是什么东西的血......”
暖姨娘小心翼翼觑了觑郑离的神色,见对方始终淡定自若,这才敢继续往下讲:“妾身当时吓了个半死,逼问许久,壁画才偷偷告诉我,她每夜每夜的睡不着觉,就梦见什锦化做了一只厉鬼,要和她索命!”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壁画怎么就怕的那样厉害?”
暖姨娘为难的紧咬朱唇,良久才低声道:“什锦死的时候,肚子里是流过孩子的,壁画说,恐怕是三爷的种......”
芬儿脸色骤变,“暖姨娘,我们主子可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呢!”
暖姨娘又急又怕:“妾身知道,可不说,这是要把人活活给憋死了!”
郑离淡淡一笑:“暖姨娘直说无妨,连死人都见过,又有什么不敢听的?”
“壁画曾偷偷告诉我,三爷早属意抬她为贵妾,只等待时机与二夫人提一提就是。
可没多久,府里就流传,说三爷冲二夫人讨的是什锦,还被老爷当场责罚了一顿。
壁画没了脸,整个人越发糊涂,几次被三爷打骂。”
暖姨娘心一狠,索性也顾不得那些了:“三爷叫壁画想法子把什锦弄进西梅堂,就是戏台子旁边夹道里那个小小的院落。”
郑离知道那个地方。
岳家有宴,而且是大宴的时候,就会叫了青州城几个响当当的戏班子来唱堂会。
西梅堂就是给贵宾们更衣喝茶的歇脚之所。
可因戏台子一个月也用不上几回,平日的西梅堂总是人迹冷清。
若是岳临墨去约什锦,九成九不会成功,可换了壁画,且未必不能成事。
“后来呢?”
暖姨娘被问的有些茫然,眼神也有几分的涣散:“后来......后来什锦就死了,壁画也开始夜夜惊梦不断,她吓得和我说,是自己害死了什锦。”
“西梅堂的事情发生在几时?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暖姨娘怯怯道:“有,有些记得不了。”
郑离有些叫不准,自己好似摸到了什么线索,然而又时隐时现,叫人捉摸不透。
她安抚了暖姨娘几句,又保证会严守今日的秘密,若待来日有机会在岳云面前说话,肯定会为壁画说句公道话。
暖姨娘是千恩万谢的去了,临走时还叫岳六娘给郑离施了个大礼。
芬儿看着那母女远去的背影叹息道:“人间自有真情在,壁画死了,终究还有人肯为她哭一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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