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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很多事情急切不得,因此在耐心地等待。
先来找他的,并不是派出去的暗卫,而是闵安。
闵安挑着一柄灯笼,趴在宅院最外侧的窗棂上看了看,正好大致能摸清书房里的光景。
非衣知他眼力尚浅,从袖中摸出火折子,点燃灯烛问:“什么事?”
闵安讷讷道:“来看看你怎么样。”
“我很好。”
再不答话。
非衣本不想这样冷脸对着闵安,可他始终忘不了李培南搂住闵安时的神态,他一向不与李培南抢夺任何东西,但事关闵安,他怕控制不住内心的感觉,既不舍,又难以安宁。
闵安执着问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
闵安迟疑一下,终究问了出来:“王爷骂你了吗?”
非衣抿唇不语,闵安抓抓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时,被非衣唤住:“你身后带着一个包袱,想去哪里?”
闵安赶紧转身过来说道:“我,我想去给毕大人守灵,可是世子爷又不准。
我想偷偷跑去算了,不惊动他,可,可又害怕走夜路……”
非衣在心里权衡一下,还是决定亲自留下来等待暗卫的回传,毕竟去毕斯外宅守灵只是小事。
他向闵安抛去一枚烟花弹子,告诉闵安,去街尾弹放,离得最近的暗卫见到讯号后,自然会赶回来听差遣,这样既不惊动行馆里的人,也能找到一路随护的保镖。
闵安掂了掂弹子,见外面用金漆包住了,问:“宫廷的东西?”
非衣答道:“外公怕我势薄,送我百名侍从及几箱宝物。”
“外公可真是疼你啊。”
非衣不由得笑了笑,见闵安仍旧磨蹭着不走,了然问道:“还有什么事?”
闵安羞赧道:“墙太高,我翻不过去。”
行馆后宅院一片熄灯瞎火,非衣披着一点模糊的月光走出来,两手交叠放在身前,样子最自然不过。
闵安会意,踏在非衣手掌上,被非衣用劲一抛,给抛到了墙外。
闵安站定后敲着墙:“谢谢你了,真是稳当,我回来时,你在里边架个梯子吧。”
“你先去,我等会儿来接你。”
有了非衣的保证,闵安更是放心地走向毕斯外宅。
他依照非衣交代的方法,召来一名暗卫作陪,那名暗卫来自遥远的北理国,少言暗行,引得闵安时不时地回头问:“大哥还在吗?”
暗卫只得不时从屋檐下、巷道口、屋脊后露出身子晃一晃,表明他一直在跟着,黑色斗篷如同蝙蝠翅膀掠过低空,还曾惊吓到了一名更夫。
闵安到达毕斯外宅后,发觉灵堂空空,只摆放着一个豁着盖子的黒木棺材,一名老仆从坐在长明灯下打盹。
闵安推醒他,得到一个消息:毕斯尸身仍被扣留在县衙里,说是要与找到的证物比对,葬礼在三五日内还举办不成。
老仆从跪着求闵安,请他去县衙找回老东家的尸体,好生安葬下去。
闵安也在惦记着老东家的事,当即又赶回了县衙中。
停尸房外燃着白纸灯笼,庭院里还摆上了祭桌,供放着白蜡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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