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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批着奏折的皇帝抬眼望向苏正则,顺口问道:“衣袖上怎么沾了泥点?”
苏正则抬手一看,道:“种花时沾上的,皇兄找我何事?”
“此番去扬州替我去一趟静安寺。”
皇帝抬头,指着奏折,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苏正则认命地接过内侍搬下来的奏折,拿起笔批阅着。
奏折无趣,一本写着陈大人新纳的宠妾不尊正妻,触犯大宣律法,另一本写着刘家的嫡子被吴家的嫡子打伤了,刘家唯有一子,请皇帝做主。
他粗粗写了两句便翻开下一本,看到折子进谏董家贪藏贡品。
他闭上眼,起身拿起奏折走向皇帝。
“皇兄何时处置董家?”
皇帝叹了口气,道:“董家是董太妃母族,她近来身体不适,若此刻处置董家必会加重她的病情,她到底是你母妃。”
苏正则道:“董家罪有应得,她理应支持皇兄。”
“她是董家的女子,受世家之教,担世家之责,许是身不由己。”
“无论是不是身不由己,事情已经过去,皇兄不必再提。”
苏正则转身离开,不愿与皇帝详谈。
皇帝看着依旧抗拒谈董太妃的苏正则,有些心疼。
董太妃从未真正地爱护过亲子,他见过苏正则向母妃分享心情,却被一句“今日的功课不错,母妃去看你父皇给他瞧瞧”
泼了冷水,渐渐地与人生疏。
他与太后虽非亲母子,可太后待他极好。
好到他知道太后非生母,是不敢相信的。
太后最在乎他的身子,幼时病中也是亲自照料,日日为他祈祷,望他康健,好似不在乎他是否能坐上这皇位,宛如世间平凡的母亲一般只希望孩子安康。
一对是真正的亲母子,一对是胜似亲母子。
母子之情,源于血缘,却不囿于血缘。
侯府,许棋卧在榻上,看着话本,忽然听到一阵声音。
“姑娘,什么声音?”
柳琴提着油灯走近。
“无事,快回去歇息吧。”
许棋推着柳琴,看着柳琴消失在走廊转角才踏进外室。
苏正则现身,站在窗边,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前微弯的碎发自然地向两边分开,抬眼望去雪青色发带隐于发间。
那身紫衣,夺人眼目,衣领边缘缝制黑色边,显得有点冷厉。
许棋见惯了苏正则穿着雪白色的衣衫,今日一见紫衣果真亮眼。
可她还是觉得大将军最配白衣,她极爱紫色,可心里觉得苏正则穿白衣最好看。
苏正则眼含笑意地走来,“明日去扬州,你若有……。”
“有事找云翼。”
俊美的脸庞在微弱的灯光下暴露,脸上的无奈明显至极。
苏正则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一声。
他注视着在吃杏仁酪的许棋,好似不在乎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
而他偏要许棋诉说不舍的这番行为像是胡搅蛮缠。
许棋歪着头看向苏正则的脸,总觉得大将军小看了她,她可没有这么差,能有什么危险。
光怪陆离的景象似与不似的现实。光明背后的世界,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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