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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抬着择好了的青菜往水井那边走。
四郎抬着他那簸箕跟了过去,“我真的长记性了,你没看那天秀林宴上我谁都没多看吗?一步都没有离你们,也没有跟那些人说话吗?”
“你那是不认识他们,认识了你会不说?”
最了解四郎的莫过于与他一胎落地,同出同进同一张床睡着长大的三郎,“你会不粘上去?”
四郎又挠起了头,过了一会等到了井边,他先于三郎一步拉了水桶打水,扭头跟三郎道:“三郎哥,你看着我一点,我有时候是挺傻的,有些事我就闹不明白,没你们那么聪明。”
三郎也知道他就是个只会念书的,人情世故教一百遍,他也只会按着他自己的心意来,看不明白别人,他也早死心了,闻言点头道:“那还能怎么办?怎不能教你害了这个家吧?”
好在四郎还知道怕。
妹妹说过些年等四郎长大了成亲了当父亲了那根筋会长起来,可能会好点,但现在就只能这样了,让他边吃教训边长大,但家里人必须盯着点,不能让他犯那种把全家都搭上去的大错。
他身为四郎的同胎兄弟,责无旁贷,只能由他来管这个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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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堂屋内,宋小五跟她娘在说事。
大郎的亲事,得开始提了。
他们秀林宴回来,那上面的意思是等着这段时日里都呆在家里听旨,圣上对他们有所安排。
这段日子不知道是多久,但大郎那边得去跟应家交手了。
但谈到亲事的话,宋家现在的底气就不足了,他们家现在所有的钱财加一块都只够大郎娶个差不多门当户对的女儿,娶应家那家世家大族的,那可是远远不够了。
大郎娶人家,可谓是应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句话,且这天鹅肉还让他吃到嘴里了,得娶回来。
宋家家底哪够?
就是替他们打点官途都不够。
现在还不知道这四个会不会都被授命,但至少小四郎为官是跑不脱的,要是只有他一人,兴全家之力还能把他撑起来,要是四个一起来,宋小五觉得宋爹可能得愁得拔光身上的头发胡须。
这就是穷人为官的难处了,没有家族家底支撑,往往很难升上去的主要原因,这四处打点要钱,跟同僚交际讨好上官要钱,跟同等地位之人攀比要钱,命不好的底下还有一堆看他升官发财了等着要好处的亲戚,四处都是要他的钱要他的命,这官怎么升?
这要升的话,命好的娶个来头大的娘子靠岳父提携,把自己卖给岳父家;要么利用职权拼命地贪,贪到出事或者高升的那一天。
当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方方面面层层次次都是问题。
宋家现在的问题,那也是大着呢。
他们家大郎要是不把自己卖给岳父家的话,那他们家得拿出诚意来,至少聘礼这一块,不能让大郎在应家失了底气。
聘礼是大头,成亲做酒这些就不算了,还有一个大头就是紧接着可能被授官后需要用到的银钱。
这要是被派到地方上去了,家里少不得要拿出个几百两,现在家里头拢共就一千出头一点的银子。
宋小五这次就提了这两点,宋张氏听完,整个人都呆了。
她呆呆地看着外面正满身大汗,打着赤膊跟二郎劈柴的大儿子,看了好一会儿她回过头,抹了把眼睛,道:“娘现在写信回青州去借,来得及吗?你师祖那边不是有相熟的走镖的镖局?托他们带个信,我现在就去写。”
“你要找大姨二姨借?”
宋张氏点头,站起来就要去拿搁在堂屋案板上的笔墨纸砚。
“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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