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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宫云龙门外,富阳公主刘芙蓉牵着女儿小乐儿,搂着两岁的稚子齐哥儿,对着前来送行的义隆,微微躬了躬身,便钻入马车。
此行是去新平为徐乔之扫墓的。
义康护送,欧阳不治随行。
“老四,好生照顾皇姐。”
义隆叮嘱。
义康微微颔首,拱了拱手:“皇兄放心。”
说罢,便翻身上马。
欧阳不治走过来,拍拍义隆的肩,叹气道:“小子呃,节哀顺变,万事强求不得。”
义隆冷眸扫了他一眼,老头子有些悻悻:“你啊,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子当回事。
你都为了那丫头呕了两回血了,龙体要紧呐。
老头子我不在的时候,药还是得坚持吃。”
义隆越发阴冷地盯着他。
“好好,当我没说。”
欧阳不治直摇头,转身嘀咕道,“跟那老东西一个德性,倔得跟头牛似的,迟早是要把自己给呕死不可……”
义隆站在宫道上,目送马队走远,久久都未移步。
糟老头子虽然是口无遮拦,但有时说的话是极在理的。
他自觉也快被呕死了。
从十里亭见到那个小幺开始,他的心疾就越来越严重,直到魏国的封妃大典,殷红的血啪嗒滴落密函那刻,他自觉已经病入膏肓了。
小幺顶替赫连吟云的身份,铸金人不成,他才总算找到一丝喘息的间隙。
当他得知大魏要举行封妃祭天大典时,他是震惊的。
他这才恍悟,那个胡蛮子笑纳赫连家族的三个女儿,所谓何事。
这个情敌不单有足以与自己匹敌的权势,更致命的是,那种不顾一切疯狂的痴恋是自己并不曾给过小幺的。
他头一回感觉到沮丧和无能为力。
他如今唯一的王牌只剩皇姐和那一对侄儿侄女了……
平城宫,庆之在入宫前,终究没能敌过心魔,到底还是拆开了那封信。
霎时间,对姐姐的担忧全变成愤怒。
照宫规,庆之无诏是绝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入得了内廷的。
只是,拓跋焘对芜歌宠溺无边,庆之来宫门请旨,不过半柱香功夫,宫门便大开了。
庆之黑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来到月华宫。
芜歌早在正殿等候。
经过一晚冷静,她已面色无异,可若仔细打量,还是能看出她面色较之平日有些苍白。
庆之如今早不关心姐姐在宫里如何了:“我有话对你说。”
他入殿,既未行礼,也未问候,扫一眼四下的宫女,语气冷冰冰的。
芜歌猜想是因为那封家书。
她下令宫女太监:“都退下。”
月妈妈离开时,对着庆之福了福:“小少爷,小姐昨日安歇得不太好,早膳也只用了一点,你切莫再惹她生气啊。”
庆之冷扫老嬷嬷一眼,冷哼道:“如此说来,妈妈也是知晓嫂嫂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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