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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干活回家,钱老爹和杨氏听说石榴连大公牛都能驯服,确实很能干,他们也是得意地很。
这时钱枫正在院子里劈木头,说是要在屋外搭一个鸡棚,因为平时鸡都进堂屋的一个小鸡窝里睡觉,他嫌鸡到处拉屎,弄得满屋子都是,走路还得跳开着走,他实在不能忍,若是能在屋外搭一个,家里就干净了。
本来他想把家里的鸡都煮了吃了,就没鸡屎这个麻烦了,可是鉴于上回吃鸡时大嫂那般强烈的反应,他还是放弃了。
杨氏也不管乎儿子到底在忙啥,而是上前说道:“儿啊,你听说没,石榴可是把脱了缰绳的大公牛给驯服了,连她爹都做不到的事,她却能做到,你娶了她肯定得福,她当真是个能干的姑娘,说不定将来会是咱家一个重劳力呢!”
钱枫听后高高举起斧头狠狠地劈了一下竖在眼前的粗木,有些担心地说:“她这么彪悍啊,不会打男人吧?”
“瞧你想哪儿去了,石榴怎么可能会打男人?我活了几十年也没听说有女人敢打男人的事。”
钱枫扔下斧头,嘻笑着脸向杨氏央求道:“娘,这门亲事还有商量余地么?我听上去咋不怎么靠谱呢,都说她干活像个男人,现在连大公牛也能治得服服贴贴,怎么听她都有可能是个泼妇,你就不担心到时候她进门了整日和你过不去,她稍稍手一推,你就会倒地不起的。”
杨氏气得直瞪眼,指着他的脑门骂:“混帐儿子,女人没有打男人的,就更没有打婆婆的,你这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杨氏本是想在钱枫面前说说石榴的好话,没想到被儿子几句话就给惹生气了。
她一骂完就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跑到旁边接连恶心了几下,然后一下吐了。
钱枫有些懵,跑过来说:“娘,我只听说有人会气得头疼或气晕的,了不起也是气疯了的,可这是头一回见人气得呕吐的。”
杨氏捂着胸口,本来她就难受,现在听儿子这番胡说,已经气得无语了。
钱老爹和钱桐、葛桃花都跑了出来,问杨氏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杨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说应该是晚上睡觉着凉了。
钱老爹犯疑,“大夏天的,你晚上还盖了一层薄单,应该不会受凉的。”
杨氏摆手道:“没事,若不是着凉的话,那就是吃坏了东西。”
可是家里人和她吃的一样,其他人也都好好的啊。
因为杨氏也有四十五岁了,在这个乡下也算是年纪大的了,有不少人年过四十就或病死或老死了。
钱老爹心里害怕,担心老伴得了不治不症,若是比他先入土,他真的不知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不顾杨氏的阻拦,跑去找本村的一个赤脚郎中。
赤脚郎中过来瞧了瞧杨氏的脸色,没瞧出什么,再给杨氏把把脉,这一把可把他给吓得一大跳,说:“大……大……大婶,你这……这是喜脉啊!”
“啥?”
一家人跟着惊叫。
杨氏直接黑脸了,生气地说:“说你是个赤脚郎中没啥本事吧,你平时偶尔也能给村里瞧瞧病,至少没治死人,怎么今日口吐胡话哩,我的癸水这几个月都少得可怜,估摸着这两个月就要断了,哪里来的什么喜脉,你这不是丢我的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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