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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低呼一声:“是新科进士来了。”
众人抬眼看时,一艘华丽的画舫自西岸缓缓靠过来,上有着御赐绿袍簪戴的进士郎官二十余位,个个凭栏远眺,负手而立着。
曲江池畔游赏小坐的众人中起了一阵骚动,俱盯着那艘画舫。
花丛中的娘子们也都拿团扇掩着脸,一双眼眸却是不肯移开半分。
待进士们下了画舫登岸,这才得见,二十余人中不少已是年岁已长,更有须发皆白的老者,只得几位是年少郎君,却个个面带喜色,意气风发,快步上前来与诸位勋贵朝臣作揖见礼。
玛雅儿笑了起来:“还有那么大年岁的老丈,却也来考进士,只怕已是儿孙满堂了。”
杜秋娘笑道:“岂不闻‘褒衣博带满尘埃,独自都堂纳巷回。
蓬巷几时闻吉语,棘篱何日免重来。
’进士一科高中者哪有什么年轻郎君,大都是几经波折的饱读之士。”
玛雅儿却是指着当先的一位进士道:“那不就是个翩翩少年郎,看年岁怕是还不曾婚配呢,那些个小娘子有想头了。”
杜秋娘与沈安青被玛雅儿直白的话语逗得合不拢嘴,顺着她说的瞧去,果然当先而来的一位进士年纪颇轻,看来不过二十左右年岁,文雅清隽,一身御赐绿袍端方步子向首席而来。
杜秋娘看了看,点头道:“原来是他,这一位可是河北道才名远播的少年郎君,不过二十岁已是进士榜上第三人,姓夏名世昭。”
沈安青笑了起来,凑近她低低声道:“秋娘如何这般清楚,莫不是瞧上这位新科进士郎了?”
杜秋娘轻笑道:“不过是昨日闻喜宴上献奏琵琶,见过几面罢了。”
正说话间,新科进士已经入席,此时侍婢前来通禀:“信安公主殿下到了。”
众人都起身相迎。
信安公主今日却全不似在明光寺那日,一身宝蓝色广袖团花襦衫,高腰郁金裙,头上梳着望仙髻簪着一只飞凤吐珠钗,细碎的步摇规矩地垂在两鬓,只是脸色颇有几分难看,看也不看拜在地上的众人径直上了首席坐下。
待侍婢们叫了起,沈安青才瞧见赵瑛娘却是跟在信安公主身后,淡淡侍立着。
信安公主扫了一眼三位司使:“还不快些开宴。”
玛雅儿暗暗向沈安青三人吐了吐舌头,低声吩咐侍婢去知会尚食局司膳娘子开席。
沈安青也吩咐了茶女送上茶汤,又悄悄向赵瑛娘挤挤眼,打了个眼色。
赵瑛娘脸色添了一分笑意,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旁。
“如何与她一处来?”
沈安青压低声音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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