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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远却觉得头晕的状况一下加深了数十倍,喉头突然一甜,随着一声响亮的呕吐声,安明远吐出一块混合着黑血的黏痰。
他突然脱力,甚至腿软到没法站稳,他将怀里的苏天吉缓缓放在地上,以意志力强撑着自己不要昏倒,粗声喘息说着:“小谁,你,你快去追你杨哥哥……我,我一会儿就赶上来……还有,还有告诉他!
如果,如果我没法走出去,请他保护我的侄子……”
这种紧张的环境下,惊慌失措的苏天吉却没有选择直接逃走,而是仰起脸对安明远发问:“叔叔,什么保护侄子呀?你这是怎么了?我,我们不能一块走吗?”
空气中有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尸臭味,安明远时不时能听到丧尸的尸嚎声由远及近。
安明远突然觉得心跳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心悸的感觉简直像呼啸而来的海啸,要将他完全淹没。
苏天吉关切的眼神和连续发问没有让安明远觉得欣慰,反而涌起一阵阵的心烦意乱来。
他极度不耐烦地对着苏天吉摆手:“臭小子,叫你滚你怎么不滚?不说了吗,一会儿我就……”
那两个浑小子,居然丢下我们两个就跑了!
我都五十好几了,让我抱着一个小孩追他们!
这不是打算把我们丢掉不管吗?
安明远只觉得胸口剧痛无比,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
这下完蛋了。
要,要在这个小屁孩和两个年轻人面前丢脸了。
在这种丧尸重围的状况下昏倒,安明远担心的并非是自己和苏天吉的安危,而是丢脸与否。
他孤傲的性格,让他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爱慕“面子”
。
或许,相对于刀口舔血的生活,男人从未有一日离开死亡的威胁。
或许,在他心底,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
横过的一阵夹杂着腥臭的春风扬起大量的尘土,把弥漫在这个城市的“血状游丝”
吹得四散开来。
难闻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城市,黏腻的脓血被刺眼的强烈阳光晒成了一张张龟裂的“地板”
,覆盖着入眼之处所有的地面。
一辆银灰奥拓车以每公里80的时速快速掠过新昌大街。
车子已经相当破旧了,暴晒让漆皮脱落一大块,没有经过充气的轮胎很难保证车子平稳的行驶,不过这毫不妨碍这辆车快速地向目的地驶去。
驾车人显然很熟悉这条道路,以毫不犹豫的方式在这条路行进。
如果在和平时代,这条宽敞平直的大街当然易于行车,这样的速度也不算奇怪。
可现在,这条原本繁华的街道到处堆积着失去了价值的废弃轿车,被撞得横倒的路灯,电杆和大堆的杂物,还有更多的是被丧尸分食干净的遗骨。
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辆奥拓左转右拐,能如此顺畅迅速地朝目的地行驶,很明显,驾驶员并不是第一次在处于末世状况的新昌大街开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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