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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这场尴尬的是携美食前来的吕明达,他没察觉到里面诡异的气氛,一手拎着一个大袋子,招呼道:“来来来,把桌子腾一下,牌和色子都收一收,开饭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桌子腾出来,饭菜摆好,每个人分了餐具。
吕明达举着酒瓶站了起来:“来,咱们走一个,庆祝我们的大才女终于摆脱万恶的资本主义,回归社会主义的怀抱,和我们一起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几个人都乐了,冯婉容笑得最夸张:“为中华民族之崛起干杯!”
要不说物以类聚呢,吕明达刚坐下,就来了一句:“诶,南嘉,听说你博导是那个,那个什么,就那个很有名的什么教授来着……”
冯婉容边吃菜边提醒了一句,吕明达一拍大腿,“对,就是教授,就是大三来我们学校办过讲座的那个对吧,我记得当时还是经池给他做的翻译,然后得了人教授的青睐,还盛情邀请他过去读研来着,不过可惜经池他……”
冯婉容捅了他一下:“诶,给我剥个虾。”
吕明达啧了一声,一脸不耐烦:“你要吃不会自己剥吗”
,手上却还是动作利索地剥起来,把干净的虾肉一颗颗扔进她碗里。
翟域忙挑了别的话题来说,谁知没说两句,吕明达又捡起之前的话头:“诶南嘉,那个教授人怎么样?这种牛逼的教授对学生是不是都挺严厉的,你挨过训没?”
南嘉不动声色地看了白经池一眼:“没,教授人很温和,讲课也挺风趣,他很博学,对专业问题的见解总是很独到而且很透彻,我受益很多。”
翟域皱眉看着吕明达,又瞅瞅白经池,他正低头慢条斯理吃着菜,安静恬淡的姿态,仿佛周边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但是谁能看得到他心里的难受呢,痛处被人家这样一下接一下戳着,搁他早掀桌子摔酒瓶了。
吕明达也不知道对美国究竟多好奇,一个劲儿问着:“那美国那边的大学,跟我们国内有什么不一样啊?都说美国大学‘宽进严出’而我们是‘严进宽出’,差别很大吗?”
南嘉言简意赅地回答:“氛围不同吧。”
吕明达还想再问什么,被冯婉容在桌子下狠踩了一脚,这才闭了嘴。
年纪越大,同学能相聚的机会反而越来越少,一见面总免不了要喝酒,男人对酒总是格外情有独钟,永远喝不够似的,从饭桌转移到牌桌,依然你来我往地不停歇。
白经池一向很有自控力的,开车不喝酒,喝也从不喝多,只是今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吧,到最后竟然有了醉意。
翟域几次劝说无果,还被嫌弃管东管西太烦人,他索性开了两瓶酒推到白经池面前,“好心当做驴肝肺!
喝喝喝,今天看老子灌不死你丫的!”
白经池嗤笑:“就你?呵……”
“!
!
!”
先被嫌弃又被鄙视,翟域彻底火了,伙同吕明达一起开始灌白经池。
他来者不拒。
“别喝了。”
他们这些男人有个最基本的原则,就是永远不灌女生喝酒。
南嘉原本和她们在另一边聊着天慢慢小酌着,时时留意着白经池,实在看不过,过来按住他拿酒瓶的手,“你太多了。”
她脸上的担忧多么真切啊,白经池有一瞬间的茫然,还以为回到了那段青葱的岁月,每次班级聚餐的时候大家都要互相灌酒,她那时候自然是每次都坐在他身边的,偷偷在下面扯他的袖子,让他少喝点。
直到身边男人的喊声将他从回忆里拽回来,脑海中单纯美好的画面被眼前的灯红酒绿取代,他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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