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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举着笔犹豫了半晌,凌云还曾经和时谨议过亲呢,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她想必早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自己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她想了想,落笔署名,将信纸交给青书:“晾干了封起来,明儿送去给凌云姑娘。”
青书应了是,薛池这才躺下睡了,心里给自己冷待时谨又添了条理由:因为他,自己脑子都灌水了,旁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简直没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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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谨在书房见完几个官员,这才回了后宅。
一进屋子,便有股暖意夹着松香味袭面而来。
整个平城,也只有宫中和摄政王府才铺设了地暖,其余人家就是有银子也并无这资格。
他随意一扫屋中,心道若池儿现在就嫁过来了,冬日里也就不怕冷了。
又看到屋中点了炉松云片香,想起薛池顶喜欢他身上的松香味儿,倒可先送她一匣子香。
一边想着,就有人上前来服侍他解了斗篷,换了件薄些的棉袍。
时谨眉头微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丫头,不能惯着了,得冷一冷才好。
他拿卷文书坐在铺了厚皮褥的炕沿来看,一旁有人送了盏枫露茶上来,他顺手接了饮了半盏。
又有人跪在一边帮他脱了靴子,换上了轻便的软底鞋。
时谨眼角余光见着这人穿了身竹青的袄子,不由抬头去看,见果然是檀心,便道:“不是着了凉,不要近前服侍了么?”
檀心一怔,脸色微白。
着了凉,明眼人都看得出不过是个藉口。
她以为殿下不过是在融姑娘面前说说而已,后头,殿下不是还责备融姑娘了么?
时谨将目光重新移到书上:“下去吧,让素心来。”
檀心低着头,慢慢的向后退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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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夫人大曹氏一夜都没睡好,第二日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去见老夫人:“母亲,媳妇做了个梦,记不清内容,却只是心慌。
想着去给菩萨烧柱香。”
老夫人很信佛,只是有些犹豫:“这雪天路滑……”
大曹氏道:“不去玉佛寺,不必出城去。
城西就有个小庵堂,里头的师太解签极是灵验的。”
老夫人面色就有点不好。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偶尔到寺里去烧柱香表表心意便是,同和尚还能说上两句,却轻易不同尼姑来往。
只因这尼姑轻易招惹不得,一搭上话,没有这男女之别,她们又惯会看人脸色,洞悉人心。
便有千般本事与你熟稔,进一步便是登门入户。
若只讨些香火钱倒好,偏偏多的是穿门窜户、牵针引线、居中传话、搬弄口舌。
老夫人自小便没少听因这尼姑而牵扯出的是非,最轰动的一次,还是由个尼姑为个穷书生和官家姑娘牵线,做下了丑事。
老夫人刚想要拒绝,又见大曹氏直愣愣的一双眼盯着她瞧,心中便道罢了罢了,下回若有尼姑要上门再拦着好了。
因此便叫大曹氏多带些从人,出门仔细小心。
大曹氏应了是,带了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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