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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陶临沅没来南月阁,不仅如此,此后半个月内,都没踏入过南月阁一步。
*
上元节这一日,天总算放晴了。
地上有昨日留下的积雪,化了一半,人走在路边要十分小心,免得摔倒。
比起参加宫宴,陶嫤更想去长安街上逛一逛,看看各家各户的灯笼,去曲江边上猜灯谜,放河灯,多有趣呀。
可惜只能想想了,宫宴设在晚上,等她回去时已经晚了,哪还有精力再出去。
她穿着对襟苏绣芙蓉纹短袄,下面配一条白绸花鸟纹裙子,在冬日里显得灵动翩跹,尤其她走路轻快,更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相比之下殷岁晴的打扮稳重许多,她近来尤其怕冷,是以披着一件大红绣牡丹纹斗篷,走在陶嫤身后。
上了马车,一路驶进未央宫,陶嫤跟在殷岁晴身后走下马车,一路走向昭阳殿。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女眷先去昭阳殿,再一起麟德殿内。
走过长长的丹陛,昭阳殿内已有不少命妇到场。
殷岁晴带着陶嫤一一见礼后,便到璎珞珠帘后面面见庄皇后。
皇后正在跟宜阳公主说话,抬眸觑见两人过来,高兴地招了招手,“瞧瞧,这不是叫叫么!”
陶嫤跟殷岁晴一起行了个礼,笑着走到跟前,“一年不见,皇后娘娘怎么好像年轻了,我差点不敢认您了。”
没人不爱听赞美的话,尤其庄皇后这两年总觉得自己老了,即便保养得当,也抵不过岁月的蹉跎。
听到她这番话,登时笑得合不拢嘴,“这个鬼丫头,净会说好听的话哄本宫,偏偏本宫真被你哄着了。”
一壁说一壁让她坐在身旁,握着她的手问:“这一年在松州过得如何?”
陶嫤笑时会露出两边尖尖的虎牙,“有魏王舅舅在,我哪会过得不好。”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着,回来长安这几天她几乎把江衡夸了一遍,逢人便说他的好,江衡可真该好好感谢她。
其实他哪有那么好,只是这种不好,没法跟人说罢了。
宜阳公主也在,她今天没有带何玉照前往,倒是让陶嫤松一口气,省去了不少麻烦。
她跟她们许久不见,总是有很多话说,不知不觉便过了半个时辰。
说着说着庄皇后忽然叹了一口气,既忐忑又忧愁地问她:“叫叫这一年没给我写信,我的心里总不踏实……你还记得走时我跟你说的话么?江衡他……是不是还没有中意的姑娘?”
陶嫤脸上的笑意凝住,尴尬地抿了抿唇,不是她不给皇后娘娘写信,而是……忘了这事。
一开始还总想着,要给江衡找心仪的姑娘,事后渐渐地被她遗忘在脑后。
非但如此,还把江衡跟秦慕慕的事搅黄了,如果没有她介入,说不定江衡还会娶秦慕慕为侧妃,皇后便也不必天天操心了。
这叫她怎么说呢?
说江衡看上她了,想娶她回家吗?还是说她要求江衡不能娶别人?
不不,都不行。
如果真这么说了,不只是皇后,恐怕所有人都会惊掉了下巴。
她为难地咬了咬下唇,缓缓吐出:“我问过魏王舅舅了,他说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音落,庄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皱眉:“又是这个借口,上回本宫问他时,他也这么搪塞本宫。
这会没心思,难道等七老八十了才有心思么!”
看来她这个理由编对了,陶嫤暗暗庆幸。
“不能再让他拖下去了,本宫得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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