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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常想时时刻刻都差人看着你,护着你,难免也有疏漏紧迫之处,不及上禀处置。
你自己心里要明白,能护着你自己,朕比什么都高兴,朕什么都能答应。”
“就是这样。
不必等朕差人去接你,你心放宽些,自己就进来。
朕只会欢喜高兴,绝不会怪罪。”
谢茂一反常态地拉着衣飞石絮叨了好几句。
衣飞石也不知是被他叨叨得不好意思,还是跑得急了气血上涌,脸微微地泛红,乖乖地被他压在榻上坐着吃茶解渴。
谢茂觉得口头夸奖还不够,吩咐赵从贵准备了两大箱子珍玩宝石,直接下赐衣飞石在北城的别院,说:“小衣今日做得对,以后也必要如此。”
皇帝又是嘴上夸奖又是赏赐宝贝,一副朕心甚慰的模样,弄得衣飞石那点违逆母命的忐忑都别扭了起来,好像他做的不是错事,而是天大的好事。
他觉得皇帝颠倒黑白,丝毫不讲道理,只会偏心——可是,被皇帝偏心护着的人,正是他自己。
他一面觉得这不对,一面又忍不住微微地高兴。
嗯,就一点儿高兴,不能高兴太多。
这毕竟是不对的。
这会儿才进午时,二人松松快快地凑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整个下午都是空白。
衣飞石肯定不能出宫。
谢茂本来还有一堆折子没看,这会儿哪里舍得丢了衣飞石自己去看本子?他就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不就是晚上熬个夜么?朕才十六岁,精力好得很。
“想做点儿什么?朕带你出去玩儿?”
谢茂让衣飞石枕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衣飞石这两天都在中军衙门安抚将士,真不想出去玩。
他就想歪在皇帝腿上说说话。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习惯了身边谢茂的存在。
二人相处时总是亲昵又守礼,偶然挨挨擦擦,习惯了都不觉得脸红,又都守着那条底线,谁都没有更进一步。
谢茂给他揉揉脖子端碗茶递个毛巾,他也没有恃宠而骄,依旧是恭恭敬敬地接了,不过,恭敬归恭敬,心中坦然得很,再不会觉得诚惶诚恐。
他也开始慢慢学着赵从贵、朱雨的样子,见面时就悉心照顾谢茂的起居饮食。
——本来他学习的对象是谢茂。
谢茂如何宠他,他就如何对谢茂。
可惜这事儿不是你来我往那么简单。
就如谢茂喜欢揉他,却半点不喜欢被他揉。
衣飞石试了几次,觉得自己好像做得不太讨喜,又见赵从贵、朱雨服侍得极好,就转向赵、朱二人取经了。
因在宫中宿过两回,都和皇帝睡同一个被窝,肢体接触多了,距离也变得更近。
往日衣飞石都是被谢茂搂在怀里睡觉,这会儿谢茂坐在榻上,让他枕着自己大腿躺下,衣飞石觉得大白天的这样歪在皇帝怀里,实在有点不成样子,可是,想起刚才皇帝满脸欣慰支持他不遵母命的情景,他就不想说任何让皇帝扫兴的话。
反正也没人敢闯太极殿。
若有大臣来见,我即刻起来就是了。
衣飞石含糊地想。
哪晓得才躺下来,谢茂就摸他的脸,一直不停地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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