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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瑾眯了眼瞧着纪羲禾,只觉他是在惺惺作态。
何瑾心中那强烈抵触感再次涌上心头,这恐怕就是她受过伤害后形成的保护本能。
何瑾知晓琝启帝将自己赐婚于纪羲禾,便是有意将国公府牵扯进朝堂上的党派之争,纪羲禾若是当不了皇帝,那国公府也将无所保障,因此纪羲禾必须一扫六皇子丞相两派,登于顶峰。
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何瑾心底深处提醒着她,万万不可在对眼前此人动心。
不仅仅是因为前世的种种,更是因为纪羲禾的身份,他是要登上那九龙宝座一统万里江山的人。
瞧着何瑾怔怔出神的模样,纪羲禾眼中流火明明灭灭,朦胧的烛光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精致,那抹隐约的忧伤感也在此时显得比以往浓郁。
何瑾垂首望着手中的酒杯,目色微闪,神情颇有些不自在。
前世杜墨洳患有劳瘵,为照料何瑾怕其染病,别说喝凑得如此之近喝这交杯酒,就是同榻而眠也是甚少有的。
前世都未有同杜墨洳喝下的酒,难道今日要与纪羲禾一起喝吗?何瑾犹豫不决。
纪羲禾凝眸视去,他握住酒杯的手不觉收拢了些,面上却笑靥依旧。
纪羲禾微微起身,勾过何瑾僵在空中执着玉杯的手,动作轻柔却有种道不明的霸道。
何瑾只觉黑影跃动,男子的气息陡然凑到了耳畔,有此认知她不觉红了耳根,何瑾整个人顿时都都变得敏感警觉起来。
察觉到何瑾的变化,纪羲禾心中略有些酸涩,却又不觉坏心思地更靠近了些。
挂着零星笑意的红唇就在颈脖旁吐纳声息,何瑾挺直了腰杆不敢动。
纪羲禾的薄唇淡淡笑开,暖暖的气息吐纳在颈脖上,何瑾不用瞧就知道他笑了。
何瑾咽了咽口水,干脆一鼓作气,抬首将玉杯放置唇边,咕咕灌下,见她如此,纪羲禾也扬手喝了去。
本以为这就完事了,却不知这才是开始。
何瑾强忍着不是,让纪羲禾替自己拆了凤冠披下长发,最后瞧着纪羲禾要在自个儿面前宽衣解带了,何瑾终是慌了神。
“娘子,来帮为夫宽衣。”
纪羲禾两臂随意张开,目光却是朝窗外瞥去。
何瑾顿时领悟了他的意思,心中却仍有些不甘愿。
一咬牙,何瑾碎步朝纪羲禾走去,两手有些哆嗦的勾住他的衣腰,缓缓解开,而后有红着脸,将纪羲禾的喜服褪下挂在了木架上,何瑾全程目不斜视,动作生涩,除了脸色绯红以往,她一脸严肃认真,不像是在害羞,而仿佛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丝毫不敢松懈。
这却让纪羲禾顿是心情愉悦,浅浅的笑意逐渐扩大,蔓延到了眼中,布满了俊脸。
久久无声,屋外黑影微微晃动,仿佛是又凑近了窗子,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纪羲禾目色一寒,将果盘中的枣子直直且疾速地打在了窗沿上。
只闻屋外布鞋擦地一声闷响,随后有人轻哼,似是跌了一跤。
须臾,那窗后的黑影便慌慌张张地失了踪迹。
何瑾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丞相的人?”
纪羲禾不答,只是坐在床榻上点了点身畔的锦缎,示意何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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