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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倧二人领着小丫去新添了衣裳,又寻了处客栈落脚,令魏鸣自行打探消息去,其后又叫小二准备上热水,给小丫梳洗打扮一番,叫了几个菜,聚在赵倧那间稍大些的屋子里。
荣姜因觉小丫这个名字实在叫的太难听了些,便新取了“仪君”
二字做名字,可小丫头很有志气,因原本的名字是父母所赐,她绝不肯丢,赵倧笑着听了之后便给了荣姜一个折中的法子,将小丫作为小名留着了。
吃完了饭荣姜打发小丫回屋去歇一歇,自己则大刺刺的歪在赵倧屋里的太师椅上。
这几日与赵倧相处下来,只更觉熟稔,她知赵倧是个君子,又一心敬重荣家,对当日外祖父所说的“英王者国之大才也”
更信了几分,便也有心与他交好。
要说荣姜这个人其实是很怪的,她既眼高于顶却又真诚待人,身处官场之中却学不来那套左右逢源的路数,在京城时她与曹宾闹过,与章玮闹过,与谈广元太极殿中对峙过,以往在江北时,更是不与州府文官往来。
可她却又能随身带着个穷苦出身的乡野丫头,也能在赵倧这样的皇亲权贵面前毫无规矩。
赵倧见她斜靠在椅背上,很没坐相可言,一双绣鞋露在外面,裙摆根本没遮住,只看了一眼就别开眼,有些尴尬地问道:“古人所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身份不同我可以理解,可你一个姑娘家,连绣鞋都不知道藏好了,若是叫你外祖母知道......”
说着略一顿,抬眼去看荣姜,后话没再说下去。
他本以为荣姜该立时坐正,赶紧整理下摆处,却不想荣姜却笑了,还特意那脚尖对着他晃了晃,只听她开口:“我在军中与众将士们吃肉喝酒时,难道还顾得上什么不同席,什么藏绣鞋吗?”
是以赵倧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觉得荣姜对男女大防不甚放在心上,原来这姑娘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又都是些能打能杀的好儿郎们,看她这样子,大约也没把自己当世家贵女看待,赵倧想着又不禁摇了摇头,没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荣姜先开口:“其实我是有个事情,想跟殿下说一说的。”
见赵倧挑眉看她,才道后话,“适才红娘说起此处上县中的那位员外郎,我一时也没多想,后来才想起个人来。”
“什么人?”
赵倧听她说的是正事,便敛了深思认真的听。
荣姜一伸手摸上茶盏,端起来吃了口茶,身子仍是没坐正,耷拉着眼皮觑了赵倧一回:“前兵部员外郎,蒋融正。”
她丢出个名字,赵倧才拧眉深思起来。
他依稀记得蒋融正这个人,只是印象实在不算深。
这个人是在赵珩御极之后才逐渐爬上位,彼时他监国时,邺城里还数不上这号人物。
应该是在赵珩御极的第三年,他坐稳了兵部员外郎的位置,可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升迁。
这倒也可以理解,入了部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往上爬就得把别人挤走,但是要挤走一个部员,又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事。
但是再后来,到泰安六年时蒋融正被罢官去朝,那会儿因他只是个小人物,赵倧便也没有在意这件事,眼下听荣姜突然说起这个人来,他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猜想荣姜应该还有后话,便没去接,只一味的看着她。
荣姜果然又开了口:“泰安六年,章玮参他妄议太子,又领了一干兵部的人当殿作证。
蒋融正这个人是个楞头,章玮参他,他就当殿认了。
当年还是我三叔力保,陛下才只将他罢官完事。”
“你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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