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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灯会年年热闹,许向阳却并不喜欢。
去年,她在河畔撞见展昭和丁月华在对岸拥抱。
今年,丁月华和他们同游灯会。
一路上丁月华满面含春,喜笑眉开。
许向阳心中闷闷地疼着,脸上却还要撑着笑,一刻不得松懈。
不知丁月华是有心还是无意,总是跟在展昭身侧,许向阳不想多看,索性和关旭并肩而行,逗逗宝儿,分些心思出去。
上元节除了看灯,便是放河灯许愿最受人喜爱。
河边挤满了放灯的游人,许向阳也应景地买了盏荷花小灯,回身见丁月华已经拉着展昭往河边去。
展昭回头看她,眼里带着歉意,她朝他笑了笑,随后和关旭一道寻了个空出把河灯放入水中。
关旭拨了拨水,笑道:“一盏灯,何时被浪打翻都不知晓,如何能承载世人的期盼?也就图个彩头罢了。”
许向阳看着自己放下的那盏灯,幽幽道:“这浅显的道理谁不知晓?不过是寻求一个依托罢了。”
谁又能承载谁的期许?
关旭偏头看不远好处的展昭和丁月华,丁月华指着河灯不定说道,而展昭却有些勉强。
他收回目光,暗暗一叹,丁月华的心思不难懂,不过是垂死挣扎。
他是局外人,不好说不好劝。
相信规劝的话旁人已经说过许多,不必他累牍。
再看身旁得许向阳,她痴痴地看着飘远的河灯,眼里困这淡淡的哀愁。
她是个细腻的姑娘,丁月华这般,显然叫她思虑重重。
宝儿无甚耐心,看烦了河灯,指着斜坡之上的摊子,要关旭买花灯。
关旭宠闺女,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得。
笑着道:“宝儿想要花灯?好,爹爹带你去买。”
跟许向阳说了一声,抱着宝儿朝斜坡上的小摊去了。
许向阳收回看灯的目光,往展昭那头望去,他们二人不知说着什么,瞧着挺好的。
许是她存了心思,觉得怎么看都不舒坦,恹恹地垂首盯着河面发愣。
河岸是一道斜坡,上头停着许多摊车。
大约是游人多,不小心推挤,竟然将一辆车往斜坡下推了些许。
车上满是货品,突然顺着斜坡直冲而下,惹得众人惊呼。
惊呼声惊醒发愣的许向阳,她回头,见摊车气势汹汹直冲而下,方向正是展昭那头!
展昭眼疾手快,急忙拉着丁月华躲开。
其他的游人可没有展昭灵敏,有几人被直接冲撞落入河中。
顿时,河岸边乱作一团,方才的欢声笑语被哭喊呼救声替代,嘈杂一片。
许向阳离车有些距离,但经不住游人四处逃散推挤。
她正分心看着展昭,见丁月华被他半拥着护在怀中,心中一阵抽痛。
她多心了,她贪心了,她伤心了。
今时今日,她就是不想见他们如此。
换位而思,她深切体会到丁月华的感受,她的伤心不会比她少!
混乱中,她被冲撞推挤了几下,身形一晃,往下倒去——冰冷的河水淹覆而上,铺天盖地,断了嘈杂,遮了视野,阻了呼吸,不断下沉,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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