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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和他在一起,去过了朗润园,就得学着适应女人的生活。
哪个王府的福晋会抛头露面在外面奔走?他们虽没大婚,她的一言一行已经关乎他的体面,她是为他按捺,就像鸟儿折断了翅膀,她只能整天盯着菱花窗等消息发呆。
实在难为她,她没有抱怨、没有催促,因为知道他的压力不比她小。
两个人默默对坐时,她会把手按在他手背上,纤细的手指,蕴含力量。
所以为了她也得尽快结案,弘赞把他的斗志勾起来了,他这人就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谁要是咄咄相逼,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要把对方拉下马。
计划得很周详,他心满意足长出一口气。
她在后殿,应该把消息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念想。
陆审臣和岱钦都去了,他端了盏蜡烛过穿堂。
丫头打帘伺候他进去,她还没睡,正歪在引枕上盯着花绷愣神。
“时候不早了,该歇了。”
他挨过去坐在炕沿上,打量她的脸,最近小了一圈,愈发显得一双眼睛大而可怜。
她笑了笑,“你议事议得这么晚?”
他嗯了声,刚要开口,她直起身说:“总管在外头呢,像是出了什么事儿,要给你回话。”
“那我出去瞧瞧。”
他轻声说,“外头冷,你别动。”
他提了袍角到外间,刚迈出门槛就迎上关兆京哭丧的脸。
他愣了下,隐约觉得大事不妙,却也估猜不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爷……”
关兆京朝寝殿看看,压着嗓子说,“出大事儿了,刑部的人在执事房候着,说舅爷在牢里……死了。”
简直像晴天霹雳,弘策脚下晃了晃,疑心自己看走了眼,低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关兆京嘴角直抽抽,“半夜巡房的发现舅爷号子里不对劲儿,人佝偻着,以为他犯什么病呢,就传了医官进去瞧。
谁知道一探……舅爷已经气绝身亡了。
刑部尚书这会儿拿不定主意,打发人来请主子移驾,好商量对策具本……”
关兆京话没说完就顿住了,视线越过他肩头,狠狠打了个寒颤。
他骇然回头看,看见定宜脸色铁青,僵着手脚往前迈了一步,“你说什么?谁死了?”
关兆京自然不敢说,瑟缩着讨主子主意。
弘策也慌神,心里乱得没了章程,只知道不能让她太难过,虽然这噩耗对她来说等同催命。
他上去搀她,哑着嗓子说:“你别着急,我去看看……”
她根本就不理会他,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下了台阶。
他没法儿,夺过大氅追赶上去,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
定宜咬着唇,几次眼泪袭来都咽了回去。
她不相信汝俭死了,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她这个哥哥生来聪明,或者使了什么计策瞒天过海也不一定。
心口闷得发痛,一股股血潮往上翻涌,唯恐一张嘴就要吐出来。
她使劲抓住领子,头很痛,耳朵里是雷声一样的嗡鸣,下车的时候腿软无力,勉强挣扎着才进了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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